她皱着?眉否认:“那时候说的话都不?算数。”
他笑了下,薄唇勾起?的弧度很浅:“我们之间的所有,在我这里永远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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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踏入雨水里,两个人往前走?。
邵奇煜比她高,绅士地撑过伞,忍不?住开口?问:“你和段宵……还在一块儿呢?”
耳边雨声淅沥,夏仰疑惑:“嗯?为什么说‘还在’?”
她记得高中那会儿自己藏得挺好,平时和段宵见面也是在舞蹈室那边的教学楼,他俩并不?是会在教室腻歪的那种。
准确来说,是她不?能接受在公共场合太亲密。
“我在校外?撞见过你俩好几次。”邵奇煜尴尬地挠挠头,不?太擅长讲这些八卦,“就是有点吃惊,你们居然谈了这么久。以前高中很出名的那几对,毕业没多久就分了。其?实也正常,上大学后交际圈变广,认识的人越多,选择也越多……”
本来他们也早就该分手了的。
夏仰抿抿唇,腹诽道。
送邵奇煜去地铁站后,雨势越来越大。
手里那把?伞被?风吹得差点握不?住,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楼下,头发也淋得差不?多了。
夏仰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有伞尚且如此,没伞岂不?是全身都要淋湿?
不?管了,他既然把?伞给她,他又这么多朋友,找人送把?伞应该很容易的。
……
一回到宿舍,进了门就暖和许多。
三个舍友在聊天,叽里呱啦的声音在她进门后稍稍停顿。
庄婧看见她潮湿的头发:“夏夏,你不?是陪同学逛学校吗?怎么拿着?伞还淋成了这样。”
夏仰在饮水机旁倒了杯温开水,冷得打了个哆嗦:“外?面雨太大了。”
“你赶紧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嗯,知道的。”
她抿了口?水,正要去拿衣服。
“对了夏仰,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江向涵坐在床上,和一旁的老?四对了个眼色,“我们在聊段宵,你不?会介意吧?”
庄婧默不?作?声地笑嘻嘻看戏。
夏仰故作?镇定:“为什么我要介意?”
“他不?是在追你吗?还是说……你俩已经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在上学期期末就一群人无聊地揣测,但没得到过他们之间任何一方?的正面回答。
主要是夏仰平时太过清冷,关?系一般的也不?好直接问。段宵那边,敢拦住他问这个问题的也没几个人。
夏仰摇头,避重就轻道:“没在一起?。”
一旁的庄婧拍了下手掌,得逞地笑:“我就说在追!你俩欠我一顿饭,分别带我明天和后天早八的早餐。”
两个室友哀嚎一声,躺回床上。
夏仰佯装生气:“你们居然拿我打赌?”
庄婧举手:“夏夏你听我解释!不?是我先开始的!”
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江向涵弱弱道:“那个……是因为今年?夏天不?是毕业季吗?而且提前批录取和竞赛招生也快开始了。宣传部的学姐说要拍个招生视频,男生已经定了有数学系的段宵出镜,女生定了你。”
夏仰一听,忙打开手机。
果然看见了校学生会那边在下午发来的消息。
“是段宵定的你。”庄婧补充道,“本来有好几个系都有提名人选,但他不?正好是重权在握的校学生会会长嘛?他自己选的你!”
“所以你们刚才就一直在聊这个?”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夏仰面色淡淡,没再?回应,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才进去没一会儿,庄婧的消息就发了过来,顺带转发了一条链接。
【庄小婧】:夏夏,我们刚其?实是在聊段宵商赛拿金牌的采访哈哈哈哈!因为聊的尺度有点大,没好意思直接跟你说。
转发过来的是条视频,夏仰瞥了眼新闻来源,是京州本地财经报用大学生创业和拿到VC投资项目做的主题。
比赛项目是国赛级别,也难怪会特意给获奖者弄个专访。
才打开,她就已经后悔。
因为段宵穿了身西服,高挺峻拔。棱角分明的脸上,少?年?气还未褪去,看着?镜头时那双眼睛总有股的高不?可攀的冷漠感。
那条领带也实在刺眼。
是他曾经在床上用来绑过她的。
记者从他的论文计划书、ppt、带他的教授到校企合作?的公司全问了一遍,最后又深挖他大一做项目赚的第?一桶金用来干什么了。
段宵瞥向镜头,语气随意道:“买了个小公寓。”
“自住吗?还是投资?”
“不?是投资。”他停顿了下,莫名地笑笑,答非所问,“偶尔自己住。”
弹幕飘过一堆评论,几乎要把?屏幕盖满:
【他这个笑……铁定金屋藏娇了!哈哈哈哈,懂得都懂吧。】
【这么早就买公寓,得赚了多少?啊!他女朋友也是大学生?所以这哥的人生信条是happy wife,happy life?】
【给大家科普科普我校友,这位哥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男大,他富N代加官N代,段氏大公子了解一下!】
【搞笑了,我在热搜上看见的这素人大帅哥,因颜值入坑,也因他这句话出坑呜呜呜。】
【怎么都谈对象谈这么早,帅的都让谁谈了?丑的全留给我了是吧!】
【神通广大的段大公子,无缘无故砸给我一套房吧!】
【我何德何能在这对他发表获奖感言的视频评头论足,才发现我爸妈上班的公司是他家旗下的啊!】
……
段宵在网上抛头露个面,就能引起?这么大波动一点也不?出奇。
夏仰虽然从来没留心过段宵那个圈子里的人,但平时新闻里也听过几个声名赫赫的名字。
一群人吊儿郎当,但比同龄人要见多识广,也都成长得快速。不?是富商大贾的孩子、就是位高权重的背景。
不?消几年?,无论从商从政,都是要站在名利场金字塔的人。
段宵尤其?出色,深得他母亲的商人本色。
她记得有一次跟他们去谈合同,喝醉了的陆嘉泽说:“是人都有意外?,可他是段宵。”
“隔岸观火不?算什么了,他这样的奸商,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
“你问问他舅舅喝醉时‘主动’给他送了多少?份子公司的股权,他家里那些长辈已经很久不?敢在段宵面前喝酒了。”
他并不?算利欲熏心,但该他得到的,他全要。
野心勃勃在段宵身上一向是褒义词。
只不?过,段宵站在雨幕内的身影又浮现在她眼前。
他今晚跟她那样讲话,似乎难得低声下气的,一点也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