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没有说过你的名字,只是在侑士哥打电话和我聊天的时候,问了一句如果我和男性交往,侑士哥和伯父伯母能同意吗?”
“答案是什么?”永近英良声音弱弱的。
金木研无奈道:“侑士哥说,几乎不可能,以及……那个该死的男的是谁。”
永近英良恨不得以头抢地,还好没有暴露自己的名字!
“太感谢你没有说是我!”
“噗,英对侑士哥好尊敬,也太怕他了吧。”
两人的交谈比较隐私,所以距离很近,金木研坐在椅子上看着永近英良生动活泼的表情,永远有一种可以被对方逗乐的感觉。金木研不自觉的放开揪着的心,可是心底还有一种时常出现的声音在问:【到底谁才是胆小鬼?】
一个不愿意承认说过的话。
一个装作说过的话不存在,帮对方糊弄过去。
金木研的心底陡然划过一丝茫然,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是好事还是坏事。
甚至有一点酸楚。
英在说谎呢……在告白后,第一次对他说谎。
金木研摸着下巴,左右四顾地说道:“我会和侑士哥解释的啦,就说那是一场真心话大冒险好了,相信侑士哥也能理解玩笑……”
他的话还未说完,永近英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拉了下来。
金木研被对方掌心中的温度一烫,才发现这个人掌心里竟然是汗水。
“金木,不要摸下巴。”
永近英良的眼神相当认真,隐隐还有一些懊恼。明明说好了要治疗金木的精神状态的人是他,结果令对方沿着糟糕的状态走下去的也是他。
真诚,对于人类和喰种或许很难,但是人类与人类何必如此互相隐瞒。
大概是……爱实在难以说出口。
“为什么?”
金木研问出自己仿佛在期待的话。
“因为……”
永近英良深吸一口气,掰开对方握着的手指,让这只没有沾染过鲜血、指甲健康红润的手平摊在自己的面前。
“你一说谎,就喜欢用手摸下巴。”
永近英良一说出口,金木研就沉默下来,不敢回忆自己摸过多少次下巴。
太可怕了。
自己每次说谎都被识破了?
“还有,很抱歉,我不该用这样的话欺骗你,我……”永近英良的嘴唇微微颤抖,不忍心去看金木,那份告白的紧张已经在昨日体验过了,今天依旧没有减轻多少。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处于没有外界危险的情况下说出来后,他直接抢过金木的本子,撕下一张纸,把稻草人唯一敢在纸上写的话凌乱地写了出来。
【金木,我没有勇气承担那份毁了你人生的后果,我害怕你会错过未来喜欢的女孩子……如果你愿意和我继续当朋友,你就撕了这张纸,如果你不愿意……】
后面的话没有写下去。
永近英良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金木研,希望对方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是错的。
从上辈子起,他就没有给金木一份幸福。
金木研冷静地看完,呼吸急促,最后双手握住这团纸张,当着永近英良的面把纸张揉紧后又打开,抚平,在纸张的背面写上另一句话。
【我昨天已经答应你了,你忘了吗?】
金木研的双眸清澈如水,即使平淡,那也是一个普通人最真挚的温柔。
他开口:“我们……试一试吧。”
英。
你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吗?
永近英良惊愕的目光撞入金木研的视线,变化几番,隐忍着接近于喜悦的痛楚。这份喜悦,金木研懂,这份痛楚,金木研也懂,他被人深深的爱惜着。
金木研情不自禁的展开眉眼,有点书呆子气,又掺杂着点羞涩窘迫。
永近英良喃道:“你总是这样……”
软弱得不知道拒绝,被其他人欺负了该怎么办?
“金木!”
他狠狠抱住了金木研,肩膀碰疼胳膊,令金木研抽了口气:“喂,英!”
下一堂课的铃声已经响起,这个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没有人留意到一场不可思议的告白在刚才得到了美好的结果。
“从明天开始!我一定努力学好怎么当男朋友!”
如果这是青春。
就让一个有三十岁记忆的男人,再次做一场年少时放飞自我的梦吧。
……
当天,二十四区。
CCG的搜查官们开始追捕“暴食者”,直到神代利世离开辖区,失去踪迹。
同一个月内,东京大学内部进入极为严厉的审查,社会福祉学科大四生的月山习获得去德国读研的机会,匆匆转校离开了东京大学。
一时间,东京大学里暗流涌动的一面全部被清洗干净。
抓捕喰种若干名。
CCG分部,辖区负责人、也是二十四区搜查指挥的有马贵将放下抓捕的名单,又拿起另一份举报者的名单,镜片后冷彻的目光显得若有所思。
“这个人是在保护东京大学吗……”
“学生,还是老师?”
如此雷厉风行,又斩草除根,这份手段就超过了不少铁血的搜查官。
会是新的地鼠……还是能够抓地鼠的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