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法国高层组织了一个内部的小会议。
会议主题是“暗杀王的去留”。
为了理性对待这件事,适应日渐复杂的国际争斗,现任法国元首提议,让隐居中的伏尔泰也出席会议,理由是伏尔泰先生是一位充满智慧、仁慈又理智的人,对方必然能看出最适合法国的未来。
这件事遭到了雅克·卢梭的强烈反对,不了了之,最后参与会议的仅有十位军政界的高官。
其中有五位是历经过全球异能大战的超越者。
雅克·卢梭,维克多·雨果,夏尔·波德莱尔,亚历山大·大仲马,居斯塔夫·福楼拜。
由此可见,法国异能力界领军人物对军政界的渗透,他们的出身占据优势,性格各异,后来因缘际会之下,在一次沙龙派对中凝聚出了巴黎公社的雏形。
彼此张望,环视自己的同僚,大家都不是年轻人了,但是大家过去的模样恍若近在眼前。
那一幕幕,化作生命与意志的写照。
雅克·卢梭主要注意的人还是维克多·雨果和夏尔·波德莱尔。维克多·雨果是他一直给予厚望的人,夏尔·波德莱尔是阴差阳错成长起来的后辈。
维克多·雨果是老样子,回归后放下了许多担子,给人的感觉没有过去那么心事重重。
夏尔·波德莱尔一如既往光彩照人,岁月夺走了“恶之花”过去冠绝法国的美貌,也拷问了他的灵魂和心性,巴黎公社现任首领的目光隐藏着异能力界的全部秘密,一举一动皆是不可多得的阴郁风情。
夏尔·波德莱尔的右边是居斯塔夫·福楼拜,左边是维克多·雨果,这样的位置与当年相同。
那是一场发生在十多年前的往事。
维克多·雨果叹道:“社会需要平衡,异能力者也是法国公民,而不是战争工具。”
夏尔·波德莱尔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又强行移开:“即使我嘲笑自己做不到,我也希望拥有力量的人都有极高的自我要求,坚定的底线,不然以我对社会的感知,迟早酝酿出大祸。”
亚历山大·大仲马锐意满满:“我不喜欢软弱的等待,当政府出现混乱,军队无暇顾及的时候,人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守卫国家,绝不坐以待毙。”
伏尔泰笑道:“异能力者是少数派,普通人是多数派,不解决异能力带来的差异性,我们超越者也容易遭到排斥,两边的人要有一个互相理解的机会,我们若是成立一个公社,也就可以达成沟通的桥梁了。”
居斯塔夫·福楼拜低语:“一切是为了人民的利益。我们要合法的、健康的、能得到人民支持的宗旨,这样的宗旨才能化作信念,延续下去。”
伏尔泰的眼前一亮,对话题格外的感兴趣:“大家有好主意,可以尽情地提出。”
雅克·卢梭说道:“不,我认同大自然的淘汰规则,社会在演变,异能力者的出现概率越来越多,不再是古时候那么罕见,异能力者的未来在自己手里,当权者要认识到一点,这已经步入了异能社会!
夏尔·波德莱尔为大家倒酒,以后辈的身份说道:“一名异能力者的价值往往在普通人之上,人人平等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国家想要管理异能力者,也要拿出一套异能力者可以信服的规章制度。”
居斯塔夫·福楼拜无法认同:“特殊的法律?干脆说是我们的一套私人法律算了。”
亚历山大·大仲马抱臂:“那也挺不错的,我为国家付出的心血比其他人大多了,可不希望国家用对待普通人的方式对待我。”
维克多·雨果皱眉:“他的意见也反应了一部分异能力者们的态度,我们用‘人人平等’去约束所有异能力者,可能会造成内部的分裂。”
夏尔·波德莱尔轻声说道:“那些煽风点火的邪教组织、反政府组织不断的出现……”
雅克·卢梭无奈:“他们相信自己才是救世主,很多头脑不清醒的人一朝觉醒力量,便觉得自己成为了人上人,要冲击社会的秩序,夺得自己的利益。”
伏尔泰说道:“没有人是救世主,封建社会和宗教的残留势力阻止不了人民的觉醒。”
“是的,伏尔泰先生。”维克多·雨果笑了,为自己有清醒的伙伴而笑,“能够拯救国家的是人民,能够改变国家的也是人民,我们唯一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我们有机会看到社会的本质。”
你一句我一句,大家融入自己的理念,寻找分歧之中的共同点,而维克多·雨果最为客观,他不在乎理念的对错,不在乎异能力者与普通人的阶级差距,只在乎未来的局势不要再恶化下去。
在玩笑之下,维克多·雨果被推选出了这个虚构公社的第一任首领,大家都觉得他最适合多干活。
维克多·雨果豪爽地答应下来,对大家举杯。
“为我们的法兰西干杯。”
往事不可追。
有人崛起,有人黯然,有人躲起来隐居。
他们的理念被保留下来,没有被利益摧毁,巴黎公社的宗旨是所有超越者心中的净土。
忆起昔日圣人姿态的伏尔泰,雅克·卢梭的心跟被针扎一样难受,他恨伏尔泰背叛了法国政府和他们,出卖前任元首的行踪,导致前任元首被绑架。
“七个背叛者”的威风和壮举,是建立在法国超越者们无法守卫法兰西的耻辱之上。
为了停止战争!
这些人绑架了各国领导人!
他的好友宁愿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人。
雅克·卢梭无法释怀,不喜暴力的好友违背了大家的理念,做了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行为。
与伏尔泰决裂后,向来温文尔雅的雅克·卢梭就浑身冷漠下来,憎恨那些土匪。他想要了解底层人民的需求,想要找出比暴力更好的解决之道,从自然演变中找到停止纷争的最“恰当”方式。
精神上的愤怒和社会确实变得更好的现状令他无力,他呐喊着伏尔泰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是社会仿佛在告诉他——“七个背叛者”做对了。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比如:各国领导人。】
雅克·卢梭目光幽幽,去看没有经历过战争摧残、和平年代下人民投票选出来的法国元首。
心怀大义,能接纳多方意见,这是优点。
想给伏尔泰翻案,这是缺点!
伏尔泰粉丝之一的法国元首颇有压力,对雅克·卢梭的敬畏之心在其他人之上,毕竟为了伏尔泰的陈年旧事,经常怼他的人就是雅克·卢梭。
法国元首双手交叉,让自己保持镇定,坐在首座上面对一个个能吊打自己的人亮了亮嗓子。
“大家应该知道,暗杀王的来历,暗杀王原名‘黑之十二号’,后改名‘保罗·魏尔伦’,最早是出生于法国反政府组织的实验室,但是他弃恶从善,杀死了原首领,归顺了本国政府。”
弃恶从善?
不过是为了求生存罢了。
本次会议的参与者们保持淡然,没有人发出冷笑,倒是给予了法国元首一点面子。
“十二年前,保罗·魏尔伦加入法国政府,被评为超越者级异能力者,由另一位超越者监管。”
“八年前,根据战争时期封存的任务档案,保罗·魏尔伦与其搭档前往日本横滨市,在任务过程中引发大爆炸,双双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七年前,保罗·魏尔伦再次出现,表示不再返回法国,但是没有击杀联络他的法国线人。”
“那个时候,夏尔·波德莱尔先生提出意见,认为保罗·魏尔伦有在任务过程中背叛搭档的嫌疑,爆炸发生的瞬间,空间系异能的防御力在重力异能之上,但是活下来的是保罗·魏尔伦。”
法国元首看向夏尔·波德莱尔,征询对方,对方没有否认:“我是说过这类话。”
法国元首说道:“因为没有证据指名保罗·魏尔伦害死阿蒂尔·兰波,也就不存在杀人罪。”
法国元首很注意安抚大家的情绪,“我们最多猜测,保罗·魏尔伦在第一时间发挥重力异能的超高速,脱离爆炸的范围,丢下了搭档。”
“之后,保罗·魏尔伦跑了,不愿再返回法国政府接受惩罚,从此在国外居无定所。”
“保罗·魏尔伦成为暗杀王,一直没有领取过暗杀法国人的悬赏。”
“前几年,保罗·魏尔伦暗杀了登基典礼上的英国女王,虽然他没有料到英国女王如此谨慎,连登基都不出面,杀死的是替身,但是他做到了。”
“今年,保罗·魏尔伦已故的搭档回来了,阿蒂尔·兰波没有死去,而是重伤失忆,流落日本。阿蒂尔·兰波否认了保罗·魏尔伦的背叛,声称是意外造成的爆炸,他原谅了保罗·魏尔伦的逃跑。”
“以上信息,确保无误,我希望大家在对待保罗·魏尔伦的去留问题上慎重思考。”
法国元首讲解了保罗·魏尔伦的基础情报,有正面的,有负面的,任由其他人判断,而保罗·魏尔伦暗杀英国女王的行为是真正的加分项。
英国的敌人就是法国的朋友。
什么?
这人是我们自己的叛徒?那就有点不开心了。
法国元首把发言权交出去后,以为夏尔·波德莱尔会强烈要求惩戒保罗·魏尔伦,出那一口积压已久的恶气,毕竟对方的学生吃了个大亏,失踪八年。
未料对方神色无喜无怒,整理了一份暗杀王在国外的更详细资料发下去,坐回位置上,说道:“为了不耽误时间,在对待保罗·魏尔伦的问题上,我为大家总结了三个讨论方向——”
“一,驱逐暗杀王;
二,逼迫暗杀王回归法国;
三,默认暗杀王是自由身,允许对方回国探亲,关键时候可以借用对方的情报和力量办事。”
夏尔·波德莱尔为了体现出巴黎公社的立场,不造成政治上不必要的斗争,冷静地说道:“这三个方向的结果,一旦经过投票确认下来,我向大家保证,我会亲自出手,成功率达到百分百。”
这意味着不论在场的人选择哪个结果,夏尔·波德莱尔是执行者,对大家下了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