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又”见面了。
以两个世界不同的形式,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复杂因缘。
兰魏之间陷入了冥冥之中的怪局。
比爱与恨更深邃。
阿蒂尔·兰波逐渐放下了许多,提起这个名字,不再出现过敏的反应。十九世纪末太老了,成为历史尘埃里的一部分,他记忆里的那些人就真的只是无法说出口的记忆。
少许哀伤上涌。
又被这个时代的新鲜事淹没。
阿蒂尔·兰波拂去了那些陈旧的过去,以澄澈的心灵接受了自己的改变。
“保罗。”阿蒂尔·兰波说道。
“嗯。”保罗·魏尔伦与阿蒂尔·兰波如同照镜子,不过镜子里的其中一人野性又洒脱,正在把自己从他人的误会里剥离。
“保罗,保罗·魏尔伦!”阿蒂尔·兰波连唤三声,去记住这个名字代表的人变了。
再见了。
那个秃头,酒鬼,摇摆不定的男人。
再见了。
用一生去怀念他,为他出版《彩画集》,为他的去世而悲伤的男人,谢谢你把那份虚浮又羞耻的爱在另一个世界升华!
我们都该下地狱,但是我不打算去找你!
我们相见,又不见!
阿蒂尔·兰波痛快放下了过去,用墨镜挡住被世人称之为“流浪天使”的蓝眼睛。他半坐起身大笑,支起膝盖,所作所为皆率性,就像是大海上自由的海鸥。
相反,看似自由的保罗·魏尔伦的身上好像有透明的无形枷锁,活得不如他开心。
保罗·魏尔伦安静地看着他的表现。
观察。
是暗杀王的本能。
阿蒂尔·兰波说道:“我以为你会攻击我,你就这么希望自己有一个哥哥?”他打量保罗·魏尔伦的外表,那西装三件套比他的cos服还高级一些,“穿这么多,不热吗?”
保罗·魏尔伦不在意问话,逐一解释:“哥哥是强者,异能力与我相同,我和哥哥打架容易触发相同异能力之间的‘特异点’,而衣服方面,我已经习惯了。”
阿蒂尔·兰波指着自己,怪叫道:“你的分辨能力不行呀,我哪里强了?”
保罗·魏尔伦不信:“‘牧神’贪慕你的身体和力量,创造了我,奥斯卡·王尔德对你爱而不得,利用英国政府的情报网也没发现我们的区别,这便是‘强大’。”
阿蒂尔·兰波没有被吹得飘飘然,躺了回去,换个姿势晒太阳,争取当一朵向日葵。
“说吧,虽然‘牧神’死了,他和‘我’之间是怎么回事?替我解密一下。”
“哥哥不清楚吗?”
保罗·魏尔伦的手臂撑在沙滩椅的一侧,微微前倾,那是一种好奇的亲近反应。
“‘牧神’喜欢你,仰慕你的力量,你不见踪影之后,他就发了狂地寻找你,只找到你的一些基因遗留物,便突发奇想,想要克隆出一个属于他的‘兰波’。”
“我在实验室的代号是‘黑之十二号’,在我之前有十一个失败品,全部被‘牧神’销毁了,我是唯一完美的成品。”
“我最接近于你,‘牧神’在创造我的时候,把你的诗歌设定为我的指令。”
“他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见到我。”
“他希望我能找到你。”
保罗·魏尔伦吐露那个疯狂科学家的行为,法国的反政府组织首领,如此爱着一个人。
“……”阿蒂尔·兰波搓了搓手臂,自己的鸡皮疙瘩出来了。
“你肯定漏了点内容没有讲。”阿蒂尔·兰波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疯狂却深情的人,一针见血地指出,“因爱生恨了吧。”
什么希望找到他?
有这种本事的疯子,八成是想抓到他!
阿蒂尔·兰波觉得那是个变态无疑。
保罗·魏尔伦微笑,巧妙回避道:“我不懂人类的爱情,哥哥,我因你而诞生。”
阿蒂尔·兰波定定地看他:“真不懂?”
保罗·魏尔伦垂下眼帘,“我一出生就在杀戮中度过,见惯了死亡,缺乏他人口中的同理心,无法感受到人类最真挚的感情,我与其他人之间有着厚厚的壁障。”
阿蒂尔·兰波问道:“四年的时间,你的搭档就没有打破壁障吗?他对你的诞生表达的祝福之意,你从未接收到?”
保罗·魏尔伦的完美神态出现困扰。
“为什么提到他?”
“因为我见过他了,他活着,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在日本被人欺负了。”
阿蒂尔·兰波望着天空,想到兰堂那张流着冷汗的面孔。对方长期饱受心理疾病的折磨,从一个为国效力的超越者变成了社会阴沟里的黑道人员。
保罗·魏尔伦摇头:“他怎么可能被欺负,哥哥是在开玩笑吧。”
以兰堂的异能力和性格,保罗·魏尔伦觉得横滨市都是对方的地盘,布满对方的眼线,本地情报网跟筛子一样地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