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尔·兰波又恢复了黑户身份。
他说出了分手的话,不顾“彩画集”的阻拦,强行从横滨港口的海域离开了日本。
兰堂不肯用指令,不敢动真格,他把他的“忘记指令”的说法践行到底,守护着保护搭档的尊严。然而,“彩画集”的移动速度慢,兰堂追不上阿蒂尔·兰波可以破开音障的速度。
兰堂不知该欣喜,还是该复杂,搭档的逃跑速度一如既往的迅速,连“彩画集”都来不及包围。
在海上找不到金发男人的踪影后,兰堂失魂落魄道:“你戴上黑帽子再走啊……”
从始至终,兰堂最关心的是对方的安危,黑帽子是屏蔽指令和精神控制的物品,多的是阴谋家想掌控一名犹如核武器的超越者。
兰堂收拾好情绪,回到别墅,看到满桌子字迹潦草的诗歌纸张,帮忙收拾整理出来。
念出上面的诗歌,兰堂就感到灵魂的共鸣。
“这些……全是亲友写的吗?”
兰堂酸涩。
自己不在的时候,对方一个人过得很好,只是对法国的认同感不足,大概是受到了压迫。
放跑了亲友,兰堂不算心急如焚,知道可以回法国找到对方。他的记忆拼凑得七七八八,现在回法国也没有问题,为了安全起见,得尽快处理自己在日本的黑手党身份,抹去日本户籍,之后再去和亲友详谈,看看能不能挽回分手的局面。
兰堂捂住心脏,被分手被甩打击到了,而让他惊慌失措的是保罗·魏尔伦对自己流泪的样子。
亲友从未哭过。
兰堂产生了满满的负罪感,哭泣的金发男人就像是神灵垂泪,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但是,正常人谈恋爱都不会同意叛国啊!
兰堂努力坚定立场:“我没有错,是保罗太感情用事了,他不明白啊,有国家背景的超越者和没有国家背景的超越者是两回事……”
兰堂的声音说到后面,忐忑的低沉了下去。
“他不会做傻事吧?”
对于搭档,兰堂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如同三流杂志上写的那些内容,女友报复男友,通常会用劈腿的方式给予一个狠狠的教训。
兰堂心悸道:“他很在意自己的来历,一般瞧不上其他人,不行,我要快一点回国了!”
兰堂赶紧行动起来,把别墅里的重要物品统统打包,藏入安全地点,以后带回法国。
紧接着,港口黑手党的人就看到了神色更加抑郁的准干部回来上班,埋入疯狂的工作之中。他手边的咖啡杯一杯接一杯,反常的主动留下加班,要把自己一个月的工作全部做完。
森鸥外照常关心着属下的心理问题。
“兰堂君,你还好吗?”
“不好。”
兰堂愁云惨淡。
森鸥外被耿直的回答噎住,安慰自己是属下愿意说真心话,作为首领要弄清楚属下的情绪。
兰堂说道:“我前段时间喜欢上一个人,他把我甩了,我要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工作。”
森鸥外恍然大悟。
太宰说兰堂有了心上人,他还不信,结果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对方把兰堂甩了!
森鸥外忍着拍手叫好的冲动,假惺惺道。
“不用担心,以兰堂君的条件,下一个会更好……欸?你说的是‘他’?男的?”
“嗯。”
兰堂抬眸,用法国人多情的眸子瞥向首领,仿佛在生气,恹恹地说道:“他是最好的。”
就算是森鸥外,也不能贬低保罗·魏尔伦。
搭档是最好的。
森鸥外:“……”
跟失恋的人谈这个话题不明智。
森鸥外和兰堂聊不下去,便让兰堂赶紧滚蛋,主动加班的好事,越多越好!
兰堂对森鸥外的不耐烦态度平平淡淡,分不清是忠诚还是怕冷,哆哆嗦嗦地走了。走之前,兰堂出于责任,疑惑地说道:“Boss,您为什么在地下层召见我,有敌人袭击了首领室吗?”
森鸥外挪动了自己的办公地点,从顶楼到地下负一层,安全性大大的增加。
港口黑手党首领尴尬而不失礼貌:“没有。”
我怕死,不关你的事!
凭借兰堂限制良多的空间系异能力,森鸥外怀疑等人赶过来救援,自己的尸体都凉了。
准干部·超越者·兰堂慢吞吞地告退。
为港口黑手党加班的同时,兰堂动用自己在日本积攒的人脉,开始调查保罗·魏尔伦,他想要知道保罗·魏尔伦的信息,哪怕是表层的那一点。
他把围巾往上拉起少许,脸颊贴着它,仿佛还能感觉到搭档身上的气息。
兰堂心中一痛,晚上可以尽情的开空调暖气,却失去了一个可以抱着睡觉的人。
兰堂呢喃道:“八年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来到日本,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他的搭档有没有被政府欺负?
无数问题堆积在兰堂的心头,兰堂不动声色地伪装起来,目光隐隐有了异能谍报员的阴冷。
……
海天一线,不知去哪里。
阿蒂尔·兰波没有目的地,无意识地往远处、再远处而去,他摆脱了“保罗·魏尔伦”的身份困扰,可是他欺骗了兰堂的行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以为我会是文野里的‘魏尔伦’,你的文野里的‘兰波。”
“我以为我能打破命运,改写我们注定悲剧的结局。”
“没有想到……我不是暗杀王,一切都是错误的相遇,你最爱的搭档不是我,你愿意付出生命守护的人也不是我。”
“我们不存在过去,根本就没有未来。”
“你是另一个‘我’的。”
“我是外来者。”
发誓不再与男人在一起,发誓不再介入他人婚姻的阿蒂尔·兰波,为了证明“兰波”和“魏尔伦”可以幸福,而再一次受到了命运的嘲弄。
是啊,兰堂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处于单身失忆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