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到哪一步?
大概是……王秋先生来抓他的时候,他一定会摆出最好的姿势,抱住王秋先生的大腿痛哭流涕!
这一等,就是许多个月。
奥斯卡·王尔德、阿蒂尔·兰波又长大了一岁。
跨入了二十岁的大门。
文野世界的加布把自己的身体年龄进一步调整,让自己符合一个快要十六岁的男孩的程度。
在日本的太宰治、中原中也相继成长,太宰治开始了满世界乱飞的旅程,中原中也对秋会社的管理变得心应手起来,江户川乱步的年龄仿佛定格了,坐在武装侦探社望着玻璃球,好似能从里面看到世界的缩影。
控制了不止一个黑衣组织的阿蒂尔·兰波,利用爱人留给他的遗产投资了一个又一个医药企业。
他疯狂地收集“复活”的希望。
全世界所有渴望“复活”的人都默默地看着他,偶尔会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帮助。
没有人打断阿蒂尔·兰波公然触犯禁忌的行为。
比他更强的超越者都默许了,比他更有钱的资本家都按耐住了,有一个异能大国站在阿蒂尔·兰波的背后,支持他用黄金屋对全世界悬赏“复活”的机会。
无数人嫉妒着、祈祷着、想要见证奇迹。
——能成功吗?
随着近代医药企业的迅猛发展,阿蒂尔·兰波手里的资产越来越多,到了这一步,好像怎么也花不完。
但是,阿蒂尔·兰波再无花钱的满足感。
他的心里破了个洞,漏着风,无人为他修补心扉。死亡让他原谅了麻生秋也生前的过错,也承认了自己做人的失败,他们的爱情终究是以伤痛大过甜蜜的形式留了下来。
阿蒂尔·兰波把横滨市的摩天轮强行买了下来。
他让摩天轮全天免费。
他想要摩天轮永远为自己和秋也旋转不息,承载着其他相爱的人,让人们铭记着秋也对他说过的承诺。
事与愿违,横滨市的市民反而失去积极排队的乐趣,等人流量降低之后,阿蒂尔·兰波仓促反应过来,调整回了之前自己和秋也约定的免费时间,其余时间正常收费营业。
为此,港口黑手党的森鸥外嘲笑了阿蒂尔·兰波,说对方没有学到秋也君的赚钱精髓。
这件事不知怎么被阿蒂尔·兰波知道了。
森鸥外有幸单挑了超越者,并且躺进了医院过年。
年初。
一月十日,阿蒂尔·兰波来到横滨市的墓园。
这个刻骨铭心的生日,阿蒂尔·兰波通常是不敢留太久。而这一次,他克服了对夜晚漫天烟花的恐惧,把自己藏在了亚空间的夹层里,蹲守着一个人。
许多熟人们会来祭拜麻生秋也,摆放礼物。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了,走了,纷纷避开了接近凌晨的时间点,最后是一只三花猫从墓碑上跳下,离开了墓园。
烟花在他们的头顶上空绽放。
麻生秋也死后,横滨市民每年都能看到这讽刺的烟花,内心嘀咕着是哪个大佬想出来的主意。
阿蒂尔·兰波无动于衷,讽刺也好,辱骂也好,他在最初或许会难过,无法抵御住外界的恶意。等他为了麻生秋也走遍世界后,他见到了更多悲惨的人,普通人的凄苦超过社会上层人的想象,他只是其中一个不幸的人。
他在横滨市的墓园里等到了天明。
想抓的人,没有来。
对方仿佛知道这座墓就是一座意义不大的衣冠冢,放下了《地狱一季》之后,不再祭拜第二回 。
阿蒂尔·兰波吐出白色的水雾,搓了搓手掌,金绿眼眸里的寒光收敛,似乎在可惜什么。
历经这么多事,阿蒂尔·兰波早已不是过去的自己。
他学会了悲悯,也找回了冷酷。
“真想见一见你——询问秋也的过去。”
麻生秋也,十六岁前记忆不全,感情有缺失。
麻生秋也与兰堂就像是两个残缺的人,当一方变为健全的人之后,不健全的那人就惶恐着对方的离开。
八年下来。
麻生秋也为这个家庭,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你崩溃了。
我也因你的放弃而崩溃了。
阿蒂尔·兰波坐在衣冠冢前,双臂搂住了墓碑,黑发卷曲地落在后背上,却失去为他抚摸长发的手,未修剪的头发如同海底幽深的藻类一样盘绕在地面。
“我恍惚感觉到你在我的身边,藏在人群里,每个人都像你,每个人又都不是你。”
“你化作芸芸众生里的一员……”
“来陪我了吗?”
……
伦敦的街头,人们换上了冬装,用厚厚的衣物裹住自己,瑟缩地走在路上,冻红的脸颊和红鼻子成为了常见的模样。
麻生秋也不经意间回头去看一个戴耳罩的欧洲青年。
白色的毛绒耳罩吸引他的视线。
奥斯卡·王尔德拉了拉他的衣袖,习惯性地问道:“那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麻生秋也说道:“没有。”
麻生秋也又说道:“只是想起了记忆中怕冷的人。”
他低声感慨道。
“温暖的季节,何时到来?”
半个月后,通过王秋经营多年的关系网,法国监狱、荷兰雇佣兵军团收到了跨国邮寄的保暖物品。
送给监狱里的保罗·魏尔伦的礼物为匿名。
送给离家出走的阿蒂尔·兰波的礼物写着假名:你生气的爸爸。
与此同时,文野世界的加布收到妈妈布置的家庭作业。
——给所有认识的人送新年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