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尔·兰波并不支持魏尔伦在家里的恶劣行为,冷冷地说道:“所以你不能再折磨你的妻子,给她一个自由吧。”
保罗·魏尔伦仿佛没听出“离婚”的言下之意。
“我想回去看玛蒂尔达。”
“你在开玩笑?”
“我说真的,兰波!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久了,小乔治在家里估计喊爸爸,我想要回去安抚一下他们。”
“……”
阿蒂尔·兰波皮笑肉不笑。
两人冷战数日。
拖到八月上旬,阿蒂尔·兰波厌烦了保罗·魏尔伦的三心二意,提出了回法国的想法,他发誓绝对不是自己没钱留下来。
维也纳的物价也太可怕了!
买了很多有趣玩意的阿蒂尔·兰波提着包裹走人。
回到巴黎,保罗·魏尔伦被阿蒂尔·兰波丢弃在码头,习以为常地一个人往家里走去,回到家里,他做好了面对玛蒂尔达全家冷漠的目光的心理准备,未料听见了玛蒂尔达对一个男人的笑声。
一瞬间,保罗·魏尔伦感觉自己头上绿了。
“先生给的外国药很好用,我已经不头疼了,还有这个放到桌子上用手转动的电风扇很好玩,我和乔治也凉快了许多。”
玛蒂尔达在家里带孩子,不方便出门,思念的丈夫又跑去跟兰波鬼混,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等着王秋先生上门拜访邻居,四周的邻居无不夸赞王秋先生的热情与善良。
毕竟——能天天带礼物上门的邻居太少了。
“等到明年,我会送你一款电动风扇。”麻生秋也温声细语,“到时候你和你家的女佣就不用手酸了。”
玛蒂尔达期待道:“那一定很昂贵,我可以花钱购买。”
麻生秋也劝道:“就当是帮我实验好不好用。”
玛蒂尔达吃惊,对东方人更加佩服:“是先生的产业?”
麻生秋也颔首。
玛蒂尔达想要学着贵族女子捂住心口,惊喜到昏厥,然而麻生秋也笑道:“大喜大悲对身体不好,夫人要保持一颗平静的心,对生活充满热情,你的身体自然而然就会好转。”
玛蒂尔达赌气:“只要他不回家,我的心情就很好。”
衣冠整齐回家的保罗·魏尔伦用咳嗽打破对话。
“玛蒂尔达,我回来了。”
“……”
玛蒂尔达被抓了个正着,脸色发白,厌恨地看了一眼保罗·魏尔伦,站起身,提起长裙说道:“欢迎回来,我上楼去看乔治。”
说完,她就没有理会一楼的两位男士,抽身而去。
她对看王秋先生养眼的兴趣都没了。
由此可见,保罗·魏尔伦对她的杀伤力巨大。
麻生秋也坐在沙发上,神情轻松,没有被女主人怠慢的不悦,婉约的东方容颜让他在夏季也如同徐徐的清风。
保罗·魏尔伦微微失神,心头震撼,真人比报纸上都要好看!那个奥地利画家为王秋和茜茜公主画的油画,也只能描摹出七分而已,少了一些东方人身上特有的气质。
“你……王秋先生,抽香烟吗?”保罗·魏尔伦下意识拿出随身的香烟,用招待朋友的方式单独见这个人。
“不用,兰波有跟你回巴黎吗?”麻生秋也拒绝。
“嗯。”保罗·魏尔伦迟钝地点头,麻生秋也确定他一个人回来,没有带兰波后,客气地告辞了。
如果是熟悉他的人就会发现——麻生秋也对保罗·魏尔伦相当冷淡,仿佛一个法国诗人还不如对方的妻子值得重视。
这违背了麻生秋也以往的作风。
夜晚,保罗·魏尔伦后悔了,玛蒂尔达居然跟他分床睡,把他丢在了主卧,自己则带着孩子去了母亲的房间。
保罗·魏尔伦睡不着,开灯去看外面,忽然,发现邻居家的墙壁外有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保罗·魏尔伦差点想喊有小偷!
幸好,他及时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这金发,这衣服……
“兰波——?!”
保罗·魏尔伦的眼睛突出。
阿蒂尔·兰波仿佛与在家的男朋友心有灵犀,瞥了魏尔伦家一下,继续奋斗,爬上了二楼的窗户,钻进王秋先生家。
而后,一阵鬼哭狼嚎传出。
二楼的灯光被人点亮,阿蒂尔·兰波仿佛被房子里的主人踹了屁股,可怜兮兮地从二楼窗户爬出去,怎么上来就怎么下去。
一楼的大门被打开,麻生秋也走出来迎接到访的客人。
“兰波,又没有地方住了?”
“嗯!”
阿蒂尔·兰波把自己的行礼从角落里拖了出来。
麻生秋也看着他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微妙地觉得就像是购物回归的兰堂,可惜阿蒂尔·兰波的乡土气息不足以媲美兰堂。
也就这张脸不错……
啧。
麻生秋也替不省心的阿蒂尔·兰波拿回国的行礼,带着这个家伙进房子里。而后,他在房子的门口挂上了一个手写的牌子,可见他不想卷入绯闻到了某种极端的程度。
【今日有法国诗人兰波拜访我,不是招妓,请勿造谣!——秋。】
没办法。
金发蓝眸的美少年爬墙来找自己,太容易让盯着他的人误会了。
半夜,保罗·魏尔伦穿着睡衣来到楼下,走到牌子前定睛一看,大笑不止,他用笔在下方补了一句话:【我住隔壁,我会密切监视他们的动静,请巴黎人民不用担心——魏尔伦。】
……
第二天,报纸上三个人出名了。
巴黎日报形容这块木牌让巴黎人民安了心,奥斯卡·王尔德看了报纸,抓狂无比,当即杀向那栋本来要避嫌的房子。
“我也要住进去——!”
与麻生秋也关系好的作家里,唯有儒勒·凡尔纳淡定极了。
每天写作,远离编辑。
儒勒·凡尔纳一心一意书写《神秘岛》,已经完成了十多万字,完全听不见文野世界里加布里埃尔·凡尔纳的呼喊:【主人!我要见妈妈,我要妈妈!】
这是来自一个孩子的撒娇和哭诉,主人什么的,最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