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盘算,所以――
等闫柳絮跟着玉宝兴两人回到邀月池,整个夜都已经黑了下来。
玉宝兴亲自将闫柳絮送到院门口,这才依依不舍的看着她说道:“这个玉镯送给你,还有,我,我喜欢你。”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羞涩的男子,闫柳絮心里五味杂陈,低垂的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玉宝兴,以为是自己突然的表白,让她有些娇羞,大着胆子把她抱入怀里,用手抬起她的脸颊。
看着眼前脸颊绯红的人,心里一阵滚烫,颤巍着贴上她柔软的唇瓣。
夜,还很长。
等闫柳絮气喘吁吁跑进自己的房间里,这才感受到那颗正在狂跳的心。
这些事,自然一件不落的全都进了玉锦堂的耳中,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成拳,狠狠锤在桌子上。
三百两,每个月自己才只给他六十两银子,他怎么可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银子,看来这盗取银子,撕掉账单的事,真的是玉宝兴做出来的。
玉锦堂觉得他真的有些看不清了,难道这金钱真的这般重要吗?连自己嫡亲的人都可以背叛。
曾经玉锦堂觉得,谁都可能背叛他们,可唯独玉宝兴不会。
兴哥儿从小读的书就一直都是瑶儿资助他,从来都不曾将他当成外人,现在每个月还会给他银子,这样好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对瑶儿感恩戴德。
可他却忽略了人心,人心这东西可是最容易变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这才来盛京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兴哥儿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学会了攀比,学会了跟那些公子哥品茶喝酒,更学会了做假账来蒙骗他。
又到了每个月交接的日子,玉锦堂早早的就已经等在书房里。
等玉宝兴高兴的走进来,就看到房内黑暗中一抹身影,脚下的步子顿住。
尴尬贴在脸上,声音不自觉带了一丝紧张,看着葱黑暗走出来的人,神色强自镇定,道:“大,大哥,您今天怎么有空来邀月池,还有两个月你就要科考了,这时候可耽搁不得。”
玉锦堂转身从黑暗出走出来,面上的神色让人看不真切,即使还隔着一段距离,玉宝兴甚至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冷冽,让他心里直打鼓。
“看来兴哥儿不希望我来。”玉锦堂声音冷冷的,透着一丝冰冷。
玉宝兴心中咯噔一声,心顿时坠了一下,脸色僵硬,“怎么,怎么会呢?这里可是你跟二姐的,连整个邀月池都是你们的,我只是担心大哥会耽搁您读书,大哥您别多想。”
“奥?看来真是我想多了,今天我正好在这里,倒是省下你再单独跑一趟了,拿来吧。”玉锦堂将手摊开,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玉宝兴握在手中的账册,恨不得捏的变形,今天他刚刚才从闫道清手中将账本拿过来,还没来得及处理,可银子却已经单独拿出来一百两,如果现在将账本给玉锦堂看,那这账册肯定会对不上。
到时候,如果他非要将闫道清找来,那自己做的事,岂不是就会被拆穿?
心里想着,后襟立刻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脸色变的更加僵硬没有了血色。
“大,大哥,这账本我还没来得及看过,不如还是等我先将账本整理清楚再拿给你看,这样你也好省下两个时辰用来读书,我这就去旁边的房间整理一下……”玉宝兴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人还没迈出去一步,就听见背后一个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不用了,我正好可以用这两个时辰休息一下眼睛,瑶儿曾经说过,用眼过度会造成疲劳,这不止对眼睛不好,而且也对身体会形成一定的负荷,倒不如趁着休息一下,拿来吧。”
又是玉瑶说的,玉宝兴第一次觉得玉瑶说过的话,居然会这般让人厌恶,甚至是痛恨。
玉宝兴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大哥,这账本我觉得还是先放在我这里,今天我刚从集市上买了好些东西,正好看到一套上好的笔墨,就顺便帮你买下来,我现在……”
“不用了,我不过是想看看账本,兴哥儿干嘛要这般推三阻四,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玉宝兴在玉锦堂犀利的眼神注视下,顿时觉得手里的账本变成烫手山芋,变的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