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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葱茏下,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身姿曼妙的舞娘翩翩起舞。
行宫外的空地被篝火映照的亮如白昼,堆堆篝火前是一张张笑意融融的脸庞,金钗曜日,环佩叮当。
宋嘉禾熟练的刷着油,一举一动之间颇有大厨风范,面前那只焦黄的狍子散发出阵阵勾人喷香,令人垂涎欲滴。
“好了吗,能吃了吗,我可不可以先吃一块?”宋子谚眼巴巴的盯着香喷喷的狍子,两只大眼睛闪闪发光。要不是宋嘉禾盯着,早就上手抓了。
“再等等,马上就好!”
宋子谚咽了咽口水:“马上是多久?”
宋嘉禾好笑捏了捏他的鼻子,“背三遍三字经那么久!”
宋子谚想也不想,张嘴就开始背,语速飞快。
逗得宋嘉禾乐不可支。
漫说宋子谚,就是旁边都有不少人被这香味勾的忍不住看过来,几个与宋嘉禾相熟的更是笑嘻嘻的凑了上来。
“这狍子好大!”
“嘉禾手艺真好!”
“要不要我们帮帮忙啊!”
……
宋嘉禾哪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一翻白眼:“排队排队。”
话音才落,一个赛一个的笑颜如花。
片刻后吃上了肉的姑娘还不忘拍马屁:“一阵没吃想不到嘉禾厨艺见长。”
分着肉的宋嘉禾动作一顿,哪是她的手艺好,都是调料好。和魏阙摊牌之后,头一个好处就是再也不用担心调料不够吃了,现在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跟他要。
一个狍子分量不小,可姑娘们食量更大,好几个还吃的意犹未尽,撺掇着宋嘉禾再烤一只,宋嘉禾才懒得伺候她们,把调料一给,挑眉道:“要吃自己弄去。”
不等一群只想吃不想动手的惨叫完,她就遁了。
从净房回来的路上,宋嘉禾遇上了脸色不好的季夫人,忙上前道,“姨母不舒服?”
见了她,季夫人温和一笑:“有些头疼,回去歇一歇。”大概是赶了一路,又吹了点风喝了点酒,她这头就疼了起来。
季夫人脸色有些白,眉心微微皱着,宋嘉禾担心:“要不寻御医瞧瞧?”
纵然她和季恪简此生无缘,但她忘不了季夫人待她的好,无论前世今生,季夫人待她都颇为亲厚。
季夫人笑了下:“不过是累着了,不值当如此兴师动众,回去歇一歇就好。”
“那我送您回去。”宋嘉禾顺手扶住了季夫人的胳膊。姨甥俩说着话回屋。此次来了不少人,行宫地方有限,故而只有少数人家能在行宫里得一院落,以季家的地位自然也有一落脚处,其余的人就没这运气了,只能在行宫附
近安一帐篷勉强对付几日。
一路,季夫人一字不提林氏。半年下来足够季夫人发现林氏和宋嘉禾之间的问题。季夫人不是没劝过林氏,十根手指头有长短是人之常情,只偏颇太过就伤人心了。可她妹妹那性子,有时候让人无话可说的很。劝不过,季夫人也懒得管了,只不免格外
疼惜宋嘉禾一些。
越是接触,季夫人就越是不明白林氏,若给她一个这么漂亮又活泼懂事的闺女,她可不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
听闻母亲不适,季恪简不敢怠慢,立刻随着报信的丫鬟前往西苑。
眼下时辰尚早,人们都还在外头寻乐子,西苑便显得有些空荡荡。
长廊空荡荡,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墙下花架上开着不知名的红花,香味馥郁到甜腻。
季恪简剑眉微皱,脚步忽而一滞,一股灼热自腹中升起,彷佛一团火在烧。
季恪简心头一凛,停下脚步。
带路的丫鬟回头,正对上季恪简阴郁晦暗的目光,骇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目光闪烁不定的看着他,试探着唤了一声:“世子!”
季恪简眼底掠过浓重的阴霾,抬脚要往回走,方走出两步,便觉一阵头晕目眩。
恰在此时,一丈外紧闭的房门从里面豁然打开,从屋里掠出一人,袭向季恪简。
季恪简一惊,抬手要挡,然浑身无力连抬手都是咬牙在坚持。
不过两个来回,季恪简便被人拉进了房门,‘咔哒’落锁声响起。
屋内只点了一盏豆大的灯,有些昏暗,橘黄色的灯火中,一女子缓缓走向季恪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