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及此,明玥轻微地打了个寒颤。
——能在这处做手脚的,其人十分有限:其一是最亲近的巧格儿,其二,……崔煜算一个。
明玥蓦然起身,转头便往外走,林氏却一把拉住她:“七丫头,你今儿到底是何意思?”
明玥轻轻拿开她手,“二婶娘放心,我不是来帮大姐姐找你算账的,你们中间是否有恩怨,我现下没功夫理会。”
林氏扶扶鬓发,柔柔说:“是也无妨,我如今甚么都不怕。”
——郑明薇都不在了,她没甚好顾忌。
自二房的院子一出来,郑泽瑞沉沉往后面瞥了一眼:“二婶娘不大好说话,问不出旁的也罢了。”
明玥深吸口气,将方才的东西抱在怀里,问:“巧格儿醒了么?”
“醒了”,邓素素一摆头:“在我院子里呢,只死活不开口。”
明玥颔首:“去瞧瞧。”
裴云铮却拿出一张画像来,展开道:“这便是今日在崔煜外书房那人,你细想想可曾见过?”
画像上是一男子,面容清秀,但…怎么说呢啊啊啊!明玥对于古代的画像实在是缺乏想像力和分辨力,她一般只以有胡子和没胡子来区别,再好一些便是“好似不丑和好似很丑”之间徘徊,可若叫她只对着一张简单勾勒的画像而直接对应的想像出一个人来,那她实在是无力。
因而看了半晌,明玥也只得出一个结论,便是这人长得着实不丑,只得道:“若是当面见人我应能记起来,这般瞧着却有些面生。”
郑泽瑞也摸着下巴嘬牙,“我怎好似见过又好似没见过,应不是长安城中有名的人物。”
裴云铮将画像折起,片刻折成了一只大青蛙,丢在郑泽瑞怀里,说:“此人姓孟,名瑛,并非京城人士,出身寒庶,现只是太子府的一名寻常门客,在太子跟前也不算红人,确实不起眼,你未曾留意也是寻常。”
郑泽瑞“嗯”了一声,边走边说:“是崔家给太子府报信?那大可不必经一门客之口,崔煜自与太子或他那妹妹说便可。”
裴云铮帮明玥拢了拢披风,随随应了一声。
郑泽瑞走了几步顿住,侧身道:“云哥儿对太子府一个寻常门客都知根知底……”
裴云铮神色淡淡,目光一片坦然无欺:“太子府对滕王府亦然。”
郑泽瑞挑挑眉,摇头笑了两声,又纳闷道:“虽说太子府的门客到崔家也是常有,但此时……”,他心头一凛,“难不成崔家实已打定主意要闹到京兆府?!”
裴云铮没接话,只瞥着那被折成青蛙的画像,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颇为奇怪的神色,却一时什么也未说。
正到了郑泽瑞和邓素素的院子,郑泽瑞一瞧见巧格儿便登时浮出一股杀气,明玥忙道:“我与表姐在里屋问话,你们且在外头听一听。”
矮塌上,巧格儿面无血色,甚至听见她们进来眼睛都未睁开,只细弱的呼吸证明她尚且活着。
明玥触了下她的手指,冰冰凉的,便叫人拿了手炉来,巧格儿感到手中一暖,这才稍稍睁眼。
“好些了么?”明玥语气与平常无异。
巧格儿不说话也不看明玥,只嘴唇有些微微发抖。
“我知你心里头恨”,明玥静静道:“自个儿也豁得出去,但你还有老娘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