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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礼!”
那队官又闷闷的嚷了一嗓子,左近响起窃笑声,城门处明军士兵早忍不住偷笑,眼色纷纷使了过来。
水仙也窘的嫩脸涨红,讷讷道:“那个,那个军爷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孙必正如释重负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吼着道:“都皮痒了么,哪个在笑!”
左近明军纷纷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将腰杆挺的笔直,水仙心中慢慢笃定了,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好奇打量着那年纪轻轻的孙队官,年纪顶多二十出头,白面无须,不象一位军爷倒更似个秀才,长相,还有些英武不凡。俏脸一红,水仙轻轻将食盒递过去,福了一福便轻手轻脚的走了。
一来二去,水仙竟和东城驻军成了熟人,明军士兵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
十余日后,下了一场秋雨,天气转凉。
这一日水仙早早起来,做了糕点,看着铜镜中一个秀丽,窈窕的女子身影,羞涩一笑便推门而出。
院中,早起的女子正在洗衣,做饭,轻声细语的打招呼,没人偷懒赖床,常年奴仆生活养成的习惯如此。水仙仍是轻手轻脚出了二门,沿着熟习街道往东城门走,街上军兵少了许多,日渐繁华起来,军兵少了行人便渐渐多了,每日都有米行,饭庄,杂货铺子开张,辽阳城正在恢复着生机,活力,却仍是死气沉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半刻钟后,东城门。
一个苗条靓丽的身影出现,城门处明明纷纷露出笑意,看着孙队官急吼吼的走过去,互相使个暧昧的眼色。
孙必正急吼吼走近,低吼着埋怨:“大冷的天也不知加件衣裳,那娘们儿也不知积了几辈子德,生生遇上你怎么个丫鬟!”
水仙抿着嘴,柔柔应了:“我穿着夹袄呢,哪里会冷。”
孙必正伸手接过食盒,摆摆手:“家去吧,冷。”
水仙俏脸竟然一红,低头微不可闻道:“有一叠千层糕,一盒蜜栈是你的,你偷着拿,别让人瞧见了。”
孙必正做出颇为不耐的样子摆摆手,转身挺起肚子迈着四方步,走到无人处却又轻轻叹了口气,将食盒放下。
左近,一个相熟的士卒疑惑道:“队头,那正白旗女人不是病死了么,你怎的没跟水仙说么?
孙必正眼睛一瞪骂了过去:“呱噪!”
两日后,水仙还是求得那位营官开了恩,将大福晋的尸身从乱葬岗领出来,埋在一处山青水秀处。
一座新坟,一捧新土,坟前摆着一个食盒,食盒里盛满了精致点心。
水仙盈盈跪下拜了三拜,一侧孙必正领着几个部下,咧了咧嘴,对这死心眼的秀丽女子,早已熟悉了她的性子。起身,水仙觉得一身轻松,竟如大热的天洗了个热水澡,一身的轻松爽利,回过身来嫣然一笑,如鲜花盛开将孙必正看的呆了。
开原,帅府。
新收复的辽阳,沈阳,辽东各地,官府正在重建,社会秩序正在恢复,日渐变的繁华起来。街道一天天热闹起来,城市渐渐繁荣起来,人心,社会秩序的重建却非一日之功,几十年也未必行,两座大城二十余万汉民,早习惯了被异族奴役,习惯了被人打骂呵斥。
懦弱,木讷,细微谨慎,是这二十余万新生汉民头上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