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寺也有悬空塔?我怎么没见过。”唐少陵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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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空远大师住的禅房后面的那座废弃塔楼,原本是钟塔,因为位置太偏,就废弃不用了。”秦绾解释道。
“怪不得。”唐少陵嘀咕。
“王妃和空远大师熟识?”诫色问道。
“是啊,空远大师一代高僧,令人敬佩。”秦绾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
“阿弥陀佛。”诫色只是闭了闭眼,宣了声佛号。
“说起来,含光寺才是真正的千年古刹,从前朝传承至今,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确实有些可惜了。”宇文忠叹息道。
“确实可惜。”夏泽苍不动声色地接道。
“王妃,再往前有危险。”诫色一伸手,拦住了众人的脚步。
距离藏经阁大约十几丈的地面看起来毫无异状。
秦绾并没有大白天去探机关阵的兴趣,只看了一眼便跟着诫色往旁边绕过去。
“说起来,来了那么多次,还从来没有好好看看宝龙寺长什么样子啊。”唐少陵感慨道。
诫色闻言,额头上的青筋都忍不住蹦了出来。你特么的每次来都是从山门开始一路打上来,打到精疲力尽了不是自己跑路就是被唐演拎走,还有精力看宝龙寺长什么样子?
好吧,出家人六根清净,不得妄语、不得妄语!
夏泽苍和宇文忠都不住地看秦绾。
这情形,秦绾不但很清楚唐少陵和宝龙寺的恩怨,而且分明是故意的!
她想……激怒宝龙寺?
“前面就是饭堂。”诫色借着说道,“快中午了,寺里没什么好东西,一碗素面而已,还望贵客不要嫌弃。”
“大师客气了。”夏泽苍回道。
当然,素面只是谦称,真的端上桌来,雪白的面条上漂浮着红红绿绿的蔬菜之外,还有金针木耳,各色山珍,小小一碗面可不比大鱼大肉来得寒碜。
秦绾吃得挺满意的,这山里产的蔬菜就是比皇庄里培育出来的鲜嫩,厨子也不错,真想拐回去负责做面!
刚放下碗,忽然间,饭堂门口一个小沙弥探头探脑的。
“什么事?”诫色神色一动。
“启禀师叔,慧明师叔祖说,得知故人之后来此,还请过去一见。”小沙弥双手合十道。
“故人之后?”诫色微微一怔,“哪一位?”
“便是摄政王妃。”小沙弥答道。
众人都不禁楞了一下,慧字辈,那可是和前任方丈同辈的长老了,秦绾是东华安国候和南楚清河公主的女儿,和宝龙寺的一个老和尚能扯上什么关系?同样也没听说墨临渊和宝龙寺有过渊源。
“请带路。”秦绾不动声色地道。
“这边请。”小沙弥道。
“我也去。”唐少陵起身。
“这……”小沙弥显然有些愉悦。
“这什么这,你们一个老和尚单独约见女眷也说不过去吧?要不然就不去了。”唐少陵斜睨他。
这句话说得夏泽苍等人都汗颜,人家怎么说也是出家人,又是青天白日的,总比你这个孤男寡女硬挤在人家女眷房里过夜的强吧!
“好吧。”小沙弥无奈地答应了。
秦绾和唐少陵对望了一眼,暗自点了点头。看起来那什么慧明大师想要见秦绾的心非常强烈啊,要不然……大概整个宝龙寺没人想见唐少陵。
至于安全,秦绾也不担心,她光明正大来拜访宝龙寺,就决不能又半点闪失,哪怕真是闹了刺客,宝龙寺还得拼死保护她,否则李暄可不知道什么叫冤枉。
小沙弥带着两人穿过禅房,从后门出了寺庙,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山上走去。
“怎么,慧明大师住得很远?”秦绾随意问道。
“听说师叔祖是早年受了暗伤,经不得热,所以一直住在后山一处冰洞里。”小沙弥说道。
“盘龙山有冰洞?”秦绾惊讶道。
按理来说,以盘龙山的温度,冬天都未必能看到雪,何况是常年藏冰的天然冰洞了。
“后山上有一处冰泉,山洞里常年温度很低……”小沙弥说着,忽然一拍脑袋,恍然道,“王妃要不要加件衣裳呀?”
“……”秦绾看着这呆头呆脑的小沙弥有些无语,现在才想起来她会冷吗?冰洞,若真是普通女眷,穿着这季节的衣裳进去走一圈,宝龙寺就要担上谋杀东华摄政王妃的罪名了。
“拿着。”唐少陵顺手扯下腰间的玉佩塞进她手里。
“就在前面了。”小沙弥跑了几步,指着山壁上一个呗杂草树藤遮掩了大半的洞口说道。
秦绾微微皱了皱眉,即便这个距离,她已经感觉到了洞口飘出来的寒气,显然小沙弥说得没错,里面确实是个天然冰洞,可什么样的旧伤,居然需要用如此极寒的环境来压制?
“小僧只能送到洞口了。”小沙弥带着愧疚道,“里面实在太冷,平时小僧也是将饭菜放在洞口,听从师叔祖吩咐的。”
“行了,你走吧。”秦绾挥挥手。
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呢,跟秦珑差不多,她能怪他什么。
“跟后面。”唐少陵伸手一扯她,坦然大方地走了进去。
秦绾随后跟上,地心暖玉果然是奇珍,便是这么一小块,握在手里,暖洋洋的温度在四肢百骸中流转,即便不运功抗寒,也没觉得冷。
洞中自然是没有灯火的,不过四壁都结着厚厚的冰层,像是无数镜子,把外面的阳光反射进来,所以也不显得黑暗。
往前走了一阵,通道越见开阔,耳边也能听到了轻微的水声,应该就是小沙弥说的冰泉了。
“来了?”前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山洞这样的特殊环境里,带起一阵回音,让人分辨不出声音传来的具体位置。
不过,这显然难不倒在黑暗中生活了三年的唐少陵,声音一入耳,他下意识地就转向了左前的方向。
隔了一会儿,那边果然响起了不加掩饰的脚步声。
走过来的是一个老人,之所以不是老和尚,是因为他有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白须,身上穿的倒是灰色的僧袍,不过没有袈裟,而且很破败。按理来说,宝龙寺慧字辈的长老已经只剩下硕果仅存的几位了,无论如何这位慧明大师也不该过得如此糟糕才对。
可是,凭他能让一个小沙弥来请走宝龙寺的贵客,他的地位似乎又不像外表那么寒微。
“慧明大师?”秦绾试探道。
“正是老衲。”老头欣慰地点点头。
“说吧,你和绾绾祖上哪位相识。”唐少陵抱着双臂,不耐烦地道。
“老衲与你祖上……亦是相识。”慧明大师顿了顿才说道。
“别乱攀交情啊,我爷爷可不认得宝龙寺的秃驴。”唐少陵不屑道。
“呵呵……”慧明大师不怒反笑,“你是欧阳鹭的儿子,她是欧阳燕的女儿,岂不是都是老衲的‘故人’之后。”
唐少陵怔了怔,随即身上泛起一阵杀意。
这个老和尚,他知道绾绾其实就是欧阳慧?为什么?
秦绾眼底也闪过一丝震惊。
她是欧阳慧这件事现在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少了,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县罢了,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包括这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老和尚!
“你到底是谁?”唐少陵右手微微一动,鱼肠剑的剑柄已经滑入掌心。
“出家之后,俗世姓名早已忘却,不值一提。”慧明大师摇了摇头。
“你那位‘故人’,不会是我们的外祖父吧?”秦绾忽然开口道。
“外祖父?那是什么?”唐少陵脱口而出。
秦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外祖父,难道他们的娘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果然聪慧。”慧明大师笑了起来,又看看唐少陵,明显的嫌弃,“另一个,脑子就不怎么够用了。”
“你想让本公子生气?”唐少陵却笑得灿烂,“想打架?”
慧明大师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有些古怪地道:“你这小子倒是奇怪,明明在走火入魔中,可神智清醒,甚至喜怒变换之间也不起一丝波澜,奇怪奇怪。”
“少见多怪。”唐少陵冷笑道,“本公子天赋异禀,自然不是你们这些庸碌凡人可比。”
秦绾朝天翻了个白眼。
这是哥哥,虽然很欠扁,但真的不能揍!
“天赋异禀?”慧明大师反问道,“你身上外放的内力……真是你自己的吗?”
“什么意思?”秦绾眼神一缩,厉声道。
“绾绾别听他胡说八道。”唐少陵拉了拉她,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反而很平静,“本公子吞下去的东西哪有吐出去的道理,既然抢到手了,那不管是什么,总之全~是本公子所有!”
秦绾听得哭笑不得,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把这番强盗逻辑说得如此天经地义了。
“小子倒是有趣得很。”慧明大师眼神一变,毫无征兆地一抬手,一掌就劈了过去。
“千手如来掌?宝龙寺居然还有用的啊。”唐少陵嘲讽道。
“老衲是教教你怎么尊敬前辈!”慧明大师一声冷哼。
“本公子也想教训教训这个装神弄鬼的老不死!”唐少陵鱼肠剑在手,喝道,“绾绾退后!”
秦绾张了张口,但见两人已经飞快地打作一团,只得耸了耸肩,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进来的那条通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