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秋彤此话的用意,她是不想让海竹看到我和她一起出机场。
虽然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海竹要是看到我们一起出来,麻烦仍然是难免的,无法说清楚。
作为一个细心的女人,秋彤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叹了口气,冲秋彤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秋彤接着把手里提着的装衣服的袋子递给我:“带着,这是给海竹的,别忘了,这是你给海竹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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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接过秋彤手里的袋子,然后秋彤站在那里依旧没有动,冲我笑着点了点头:“去吧,她在那里等着你。”
我低头缓缓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回头,人流中,已经看不到秋彤的影子了。
想起这几天和秋彤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想起和秋彤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生死瞬间,想起生死关头秋彤的情意和气魄,我的心潮滚滚涌动,思绪感慨万千,忽而一阵悲意萌生在心头,忽而眼睛间有些潮湿。
正落寞悲凉间,忽听前方传来叫声:“哥——哥——我在这儿。”
恍惚间看望前方的出口接人处,海竹正冲我挥舞着手臂,脸上带着思念化作的欣喜。
蓦然意识到现实,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我抖擞了一下心头,让自己的脸上堆满笑意,大步流星向出口走去。
每一次相逢,总是那样的让人欣慰和喜悦,海竹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扑到了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轻声在我耳边低语:“哥,你可回来了,好想你,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在想你。”
我拍拍海竹的肩膀:“阿竹,看,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呢。”
海竹松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哥,咱走吧。”
我和海竹往外走,边走我又回头看了下出口,还是没有看到秋彤的影子。
“哥,你老是回头看什么呢?”海竹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以为刚才过去的是个熟人,结果不是。”我搪塞着海竹,却也不敢再回头看了。
出了机场,再一次感受到了北方浓浓的秋意,在南方还处于火热之中的时候,这里的微凉秋意格外让人感到清爽和心旷神怡。
海州的秋天,带着让人心悸的落寞和忧郁。
回去的路上,看着马路两边的法国梧桐不断飘落的黄叶,我的心感到了几分荒凉。
回到宿舍,我把秋彤给海竹买的套裙递给海竹,这衣服现在穿正好,正对季节。
“阿竹,试试看,合身不?”我说。
“哥,你给我买的?”海竹接过去看了下,又惊又喜,“这可是世界名牌,很贵的。”
“什么贵贱的,你喜欢就好。”我含含糊糊地说了句。
“这是在哪儿买的啊?”海竹边试穿边说。
“南京路——”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试穿套裙的海竹,点燃一支烟,慢慢抽起来。
“哥,穿好了,你看合身不?”海竹穿好衣服,在我面前站好,摆了个姿势,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打量着海竹,不由惊叹秋彤挑选衣服的眼光,这衣服穿在海竹身上,简直太美了,太合身了,好像就是专门对着海竹的身体做的。
我不由发自内心地大大赞美了一通海竹,把海竹夸得美滋滋的,还有些害羞。
“哥,你真好,谢谢你,亲爱的。”海竹换下衣服,小心翼翼地挂到衣橱里,然后换了一身睡衣,坐到我腿上,搂住我的脖子,边亲我边说,“这衣服一定很贵的,花那多钱,我还真心疼……多少钱买的啊?”
“好衣配好女,好马配好鞍。只要你喜欢就好,管多少钱干嘛?闲扯萝卜淡操心。”
海竹嘻嘻笑了:“傻瓜,咱以后就是过日子了,这过日子,就要精打细算,该花的话,不该花可不能乱花。”
“这就是该花的,所以,就花了。”我说。
“哎——我估计这衣服不会低于8000块,前几天我在商场看到一件和这差不多的品牌衣服,一万多。”海竹笑着说,“嘻嘻,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这么贵的衣服呢。我是个刚进城的土包子,你使劲笑话我吧。”
海竹的话让我意外而又感动,意外的是没有想到这衣服竟然这么贵,秋彤的礼物有些重了,感动的是海竹淳朴直爽的思想意识,万儿八千的衣服,对芸儿来说就是家常小菜,平常地不能再平常,而对于海竹,却是昂贵的奢侈品。
我抚摸着海竹的头发:“阿竹,等以后哥有钱了,天天给你买好看的衣服,买昂贵的衣服。”
海竹说:“哥哥的心意阿拉领了,只不过,侬不要乱花钱的啦。昂贵的衣服未必好看,好看的衣服未必花多少钱,阿拉不喜欢侬乱花钱呶。”
我笑了,伸手拍拍海竹的屁股:“真是个好老婆。哎——阿竹,几点了,我肚子饿了。”
海竹看了下时间:“哥,你洗个澡躺会,我做饭去。”
海竹去做饭,我去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听着海竹在厨房里做饭菜的叮当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把这几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全部梳理了一遍,包括每一个细节和情节,最后的梳理结果让我得出一个结论:此次秋彤跟随我去明州,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犯下的一个美丽的错误。
如果没有这个美丽的错误,我此刻已经命丧黄泉,抛尸荒野。如此说来,于我,秋彤此去明州,就是我的幸运之神,是我的护命符。
恍恍惚惚地想着,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