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都是中年后的他砸钱砸出来的好名声。
从未接触过也并不清楚他的真性情。
对方对她很顾忌,她此时又何尝不是对对方警惕着。
毕竟她也是独自一人,手中还拿着一笔巨款。
这笔钱是她全部身家以及从焦港那里借来的五百块,一旦有闪失,她今后的日子将极为困难。
所以必须时刻警惕着,一切以小心为主。
选好了货物,白曼请毛姜两人帮忙将她挑选的货物搬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板车中。
板车上面放了不少的竹筐。
将货物塞进里面也就没人知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一次根本拿不完。
白曼还得一个人将板车拖到她临时租赁的地方。
是一个较为偏僻的院子。
原先在城镇上到处卖货,也是抱着找一个安全的落脚处的想法,再早早留意起来。
这个地方有些偏僻,周边的人也不是太多。
而且大部分都是一些上班的年轻人,除了晚上之外很少有人会留在家中,就算有也不是太多。
白曼拖着板车过去的时候在路上也碰到过一两个人。
有人看了看便离开,也有人好奇的问她这是在干嘛。
白曼以搬家的理由搪塞。
东西都是装在竹筐里面,上面还盖着一个盖子,只要不手贱的去揭开盖子,没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白曼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总算将她这次买来的货物全都堆放在院子中。
她没有松口气。
而是得加紧时间忙碌起来。
除了皮草和山货之外,买来的那些布她已经有了打算。
如果没记错的话毛姜会在这里逗留一个星期左右。
他会给自己厂子发个电报,以维修货车为理由不得不在这边多待一段时日。
也是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和黑市那边打好关系,进了一批货后开着货车回老家。
白曼需要抓住的就是这一个星期的时间。
她打算将那批布全部加工,然后再销售给毛姜,将她交易出去的八百块钱再赚回来。
这比零散的卖货要安全的多。
至于怎么加工,她心中也有了想法,同时也找好了帮忙加工的人选。
不过在这期间,她也没法回到大队去干活。
得找一个理由请一个星期左右的长假才行。
等将货物都安排好,白曼便打算回大队去请假,在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了去寄信的焦港。
还没等她说话,焦港就主动凑了过来,一脸得瑟的道:“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挣了七分钱,这还是我头一回挣钱呢。”
“……”白曼看着他傻乐的样子,实在是不愿意打击他。
只要她这次一切都顺利。
这次收益绝对能在四位数以上,分给焦港的那一部分也不会少,对比起七分钱那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七分钱就能傻乐成这样,那等分账的时候他不得直接呆了?
突然,她有些期待了,实在是太好奇焦港那个时候的神情。
焦港也就是得瑟一下,见她没反应就没继续往下说,而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回大队?”
白曼想了想,“坐牛车吧。”
要是换做以前,她也就直接走回去了。
虽然一走就是一两个小时,但一来能省点搭牛车的钱,再来也能锻炼锻炼身体。
今天却不同,她得赶紧回去批请假条,晚上还得再赶回镇上,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误。
她问道:“你要一块吗?”
焦港摇了摇头,指着一旁推着自行车的人:“邮差大哥正好要去咱们大队送信,我和他一起坐自行车回去。”
说着和她打了声招呼,就傻乐呵的朝着邮差走去。
白曼瞧着,有时候她是真的挺佩服焦港。
以他的性子在哪里都能飞快的融入进去,没多久身边就会出现一群新的朋友。
就像这次。
不过是去邮局寄了封信,就跟邮差打好关系了。
果然,傻人有傻福吧。
焦港不是第一回 坐自行车。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发现有辆自行车挺方便的。
可惜他有钱却没有自行车票。
早知道刚刚寄出去的信就应该再多加上一句,要家里给他寄一张自行车票来。
想了想,他对着骑自行车的邮差大哥说:“黄哥,你等会送了信能不能再等我一下,我再寄一封信。”
“没问题。”
焦港特高兴,这样也省得他多跑一趟。
一高兴就忍不住掏兜,把自己兜里的蚕豆装进了邮差大哥的兜里。
邮差没看清塞的是什么,脸上挤满了笑:“瞧瞧你,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要是寄信寄得多,每回我去红山大队就去知青屋那边问问你,也省得你大老远跑去镇上。”
两人说着话,没多久就到了红山大队。
邮差也没直接去送信,他说着:“要不我先跟着你去拿信,也省得你等着我。”
“那行。”焦港也不是一个喜欢客套的人。
想着知青屋离这有些远,便指着猪圈的地方过去。
那边正好有纸和笔,信封和邮票就拜托邮差大哥买就是了。
到了猪圈,正好看到容晓晓坐在小棚里,拿着笔和纸不知道在画什么,他小跑过去道:“快快快,借我一用。”
容晓晓还没反应过来,纸和笔就被夺了去。
看着焦港拿着笔就开始写着,他也没避着人,容晓晓随意一瞟,正好看到他正不客气的朝家里要着自行车票。
容晓晓立马挑了挑眉。
打算将自己购买自行车的计划给划掉。
干嘛费钱费票。
这位土大豪要是买了自行车,自己不就可以朝他借了?
头一回,她感觉和土豪做朋友是那么的快乐。
焦港想和爸妈说的话已经写满了好厚一沓,这次除了要自行车票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就写了三四行而已。
写好折叠起来,连带着信封和邮票的钱一起递过去,“麻烦黄大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邮差在他写信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兜里被塞着的蚕豆,一想到将蚕豆带回去家里孩子的笑容,他对焦港更热情了。
收好信,他问道:“对了,你们知道罗大队长在什么地方吗?”
送信十几年,就算不清楚周边十几个大队所有人的名字,但也是认得每个大队的大队长。
“是大队长的信?”容晓晓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问道:“是从湘城寄过来的吗?”
“对。”邮差好奇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容晓晓没回答他的问题,“大队长去了镇上应该还没回来,你可以把信送到他家。”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自己母亲寄来的信。
早些日子大队长让自己母亲以她的名义给大队长写一封信。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邮差手中的信了。
如果真的是,那这件事就更有意思了。
她这次不用猜测,几乎可以肯定信件之所以消失是因为收件人或者寄件人的署名都是以‘容’开头。
可这是为什么?
不单单是父亲这一脉的‘容’家,还有其他‘容’家人,只要姓‘容’,不管是寄信还是收信都会消失在中途。
原因呢?
难不成‘容’家还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这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再有意思,她也知道这一两天肯定没法解密。
容晓晓没有失望,不仅仅知晓答案有意思,过程也会很有意思。
而且既然已经确定以其他人的名义寄信能送到,那她正好可以给家里寄一些吃食。
二姑后院可是晒了不少鱼干、田螺肉干和贝肉干,正好给家里寄回去。
到时候可以用大队其他人的名义,寄回家不保险也能寄到三嫂家里。
容晓晓没直接要信,信封上写着大队长的名字,就算她要邮差也不会给,反正大队长迟早会送来,便没多此一举。
猪圈没什么事,焦港来了她就撤了。
正好回去收拾一下,看看给家里送些什么东西。
等她回去一说,二姑比她更为激动。
连忙喊着丑牛,让他将地窖里的腌菜搬出来,又想着去找陈婶子,看能不能用鱼干换一些其他的山货。
容晓晓没拦着,搀扶着她出门,正巧就看到有一个孩童在门口探头探脑。
“二嘎?”
这不是朱婆子的孙子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容晓晓先将二姑扶进陈婶子家,让这两老姐妹自己商量,随后又走出门,看着二嘎还站在原处,眼巴巴望着她。
容晓晓走过去,俯下身子问道:“来找我吗?”
二嘎连连点头。
容晓晓瞧着好笑。
这孩子什么都没说,倒不是不想说,而是一张嘴口水就流出来了,没法说话。
二嘎连着嗦了好几下,这才将口水吞下,“姨姨,周知青这两天都在干活哦,他除了知青屋之外还特别喜欢去后山,他还好凶,每次周边没人就爱踹石头,结果把自己脚给踹疼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