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墉心虚道:“先生说花茶能祛火,我特意煮了一壶花茶送来。”
伏危接过,道谢后,嘱咐:“你早些休息。”
卫墉应了声,目不斜视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伏危阖上房门,端着花茶入室。
虞滢躺在床榻上,双眼敷着药包,疑惑道:“花茶不是早就煮好放置在屋中了吗,怎忽然又送一壶过来?”
伏危也不说破卫墉的目的,放下花茶走到了床榻旁。在床沿处坐了下来,继续方才之事,把妻子的脚放置在自己腿上,捏着脚底应道:“许是想要孝敬你。”
“孝敬这词,听着别扭,好似我已经七老八十了似的。”
伏危淡淡一笑,不再说卫墉,转而说了旁的:“明日大军启程,顺利的话,收服零陵与桂阳二郡,不会有伤亡。”
从豫章到南康这一段路,却让虞滢看尽了战争的残忍,若是没有伤亡自然是最好的。
给妻子按了脚,到一旁净了手,再拿起她的手仔细揉按。
几日都几乎维持同样的动作,手腕处略微僵硬。
药包已凉,虞滢拿去了药包。
敷了一刻,疲惫的双眼俨然舒服了不少。
把药包放入一旁的盆中,看向给自己揉着手臂的伏危,万般仔细,好似对待珍宝一样,虞滢心里觉得有些甜。
苦中找糖,不过如此。
“你也累了好些天了,我给你也按按。”
伏危摇头:“我是男子,又自幼习武,耐抗,你不同。”
她身为女子,体质本就比男子羸弱,她能一直撑着,全然是她的意志力比寻常人要强大。
看到她来到南康,他只是惊喜了一瞬,余下的全是担忧,心疼。
他的阿滢,从陵水村陪伴他至今,就没怎么过过安稳的日子。
他松开了手,取来了一方帕子,温柔细致地擦去她眼角残留的汁液。
虞滢看向伏危的眉眼,眼底似乎多了一丝愁绪。
思索了片刻,等伏危给她擦了眼角,放下帕子时,她坐了起来,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肩膀,把头搁在他的肩后。
“怎了?”伏危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像有些许的忧虑。”
伏危闻言,不禁一笑:“当真什么都瞒不过你,不是别的事,就是在琢磨之后的事。”
“休息的时候别想太多。”虞滢温声劝道。
“好,听你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细细摩挲着。
虞滢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好奇问道:“这几日怎么都不见那牧云寨五当家,可是你与他说了什么?”
伏危把周毅安排五当家去弄粮食与其目的与她了,还有那日在议事堂的对话。
听到五当家不再打算纠缠自己了,虞滢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伏危拍了拍她的手:“明日天不亮就要起来,早些休息。”
虞滢松开了伏危,在他躺上来的时候,主动窝进了他的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
伏危揽着她,夫妻二人相依相偎。
因零陵与桂阳二郡的太守本就在周毅手上,收服零陵桂阳二郡自然不用大动干戈。
只花了五日便顺利收服了零陵郡,倒是桂阳郡将领不服。
他原本就不服太守叛了朝廷,但无奈只得服从。
不想太守先是谋反投靠了南康,不过半月又投诚豫章军,他一怒之下大骂尔等皆为窃国贼,紧闭城门,绝不投降。
城门紧闭,城中无内应,难以攻破,便是攻破也会损失惨重。
此等情况下,攻城为次,围城为主。
大军在城中,粮食充裕粮仓,或能顶小半年。
但城中百姓不行。
粮价在年初就已然飞涨,手中没几个钱的百姓,自是囤不了多少银钱。
因闭城备战,买卖自是做不成的,没有买卖,米粮也难买,也更不会有养家糊口的活计。
城中百姓若无府衙帮衬,不出半个月就会陆续有人饿死。
如此,在没有接济百姓的情况之下,粮仓粮食充裕或可供桂阳军半年。
但若是接济了,能否撑过三个月也不一定。
若不接济,百姓饿死也会致使军心涣散,更严重些,百姓也会扎堆抢粮。
城中起了内讧,届时对城中百姓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桂阳郡攻打既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