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救过很多人。

但杀人，她还是第一次。

看到墨玉死前眼中闪过的光芒，她心中只觉得讽刺。

自己再不了解四皇子，也知道四皇子的愤怒在于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在于墨玉这样一个得力的高手憋屈的死在自己手里，少了一个助力。

墨玉以为四皇子是在乎她？大错特错。

从短暂的相处，她就已经看穿了四皇子的本性。

曾经的四皇子，低调平庸，毫无存在感可言。

自己失忆后见到的四皇子，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眼神时常阴鸷冷漠，也总是运筹在握，有时好像很云淡风轻，他的野心就藏在这云淡风轻之中。

他这样的人，谁都能加之利用，又怎么可能真正在意一个心甘情愿为他做牛做马当侍卫的女人？

慕容九忍着手臂上的贯穿痛，拔下了墨玉胸口的匕首。

“不许动！”

几把长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便将匕首丢在了地上，做出了投降的姿态，那支箭矢还在她手臂的血肉里，随着她的动作汩汩流血。

她神色苍白虚弱，摇摇欲坠，围着她的侍卫却不敢放松警惕。

四皇子和那可思那边正在与凌王打得十分焦灼，三人几乎是招招见血，其余人更不用说，两边的人都是好手，凌王这边的手下是精锐中的精锐。

只有控制住慕容九，才能扳回赢面。

一个侍卫立刻上前要绑住慕容九的手，然后用她威胁凌王。

但他刚上前，突然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旁边的几人意识到慕容九下了毒，脸色一变，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朝慕容九的脖子砍去，但慕容九闪躲及时，这几人也齐齐倒下。

倒下后才发现，脚底下的草都被毒药染成了黑色。

是几个毒丸被慕容九用脚碾碎了，靠得越近，他们就中毒越深。

这边的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其他人反应过来时，慕容九已经几个翻滚，滚下了山坡。

谁也没想到，慕容九竟然提前布置了毒药。

本以为她能杀死墨玉，就已经是最大的爆发了。

所有人都小瞧了看似柔弱的慕容九。

四皇子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无比，他朝暗卫做了一个杀无赦的动作。

要杀死慕容九，他当然觉得可惜。

他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哪能料到，对方从始至终就没有信任过他。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除之而后快了。

慕容九知道得太多，她活着不是好事。

不能为他所用，那就提前见阎王爷去吧。

六、七个暗卫立刻停止了与凌王手下的纠缠，几步跃上大树之上，拉满了长弓。

他们很擅长隐匿，虽然有几个立马就被射杀从树上掉下，但对方的弓箭手并不多，只要争取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将慕容九射杀。

君御炎大喊慕容九的名字。

慕容九翻滚的地方根本没有躲避之处，她听得到君御炎被人缠斗时大喊的声音，他不光喊了她的名字，还喊了另外一个名字——“凯旋”。

谁是凯旋？

破空之声再次响起，然而这一次，她没有感受到箭矢刺入身体的钝痛感，有什么庞然大物呼啸而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噗嗤几声，箭矢深入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