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银珠感觉已经有人认出她了,好些人盯着她的脸仔细看,她低着头不敢露脸,岸上还有男人在吹口哨,而她为了活命,不得不露出半截身子趴在浮木上。
她想要游到岸边,很多长舌妇就在那里啐骂,还有那些二流子故意找来竹竿把她往水中央戳,就是不让她上岸。
卓银珠恨得不行,却没一点办法,所幸泡在水里春毒不会继续发作了,就是冷得仿佛置身于冰窖。
而大街上,家属们哭天喊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也就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三皇子不能人道,杀人灭口的事情。
虽然三皇子不承认,可是这么多的死者家属都堵了上来,眼睛都要哭瞎的样子,能是诬陷吗?
于是百姓们对三皇子睿王的印象直线下降,认为他是害怕暴露自己不能人道的秘密,所以将医治他的大夫全部灭口,又自私又可怕。
就算后来府衙来了官兵疏散了人群,赶走了那些披麻戴孝的人,三皇子也得以离开,但百姓却悄悄的越讨论越愤慨,二皇子趁着这个机会,自然是各种落井下石,加大舆论,让三皇子在京城名声扫地。
先不提三皇子如何怒不可遏,卓银珠这边却是直到天黑了才终于爬上了岸,因为看热闹的人们终于散了。
她冻得浑身颤抖,嘴唇苍白,可她连半件衣裳都找不到。
就在这时,一件厚厚的披风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抬头一看,竟是苗无邪,顿时感动得直落泪。
“师兄!”
她一下扑进了苗无邪的怀里,委屈的大哭起来。
“师兄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要冻死了!那些贱民,他们恨不得我淹死在水里面!”
苗无邪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我找了你很久,不知道水里的人是你。父亲他被羁押,我之前在为他的事周旋。”
三皇子自顾不暇,没空去把苗神医捞出来。
他身为儿子,自然要出面。
只不过大理寺还未放人,就算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关押着审讯三日,也是合理的。
大理寺森严,他能做的,就是送点厚衣裳,给牢头银钱打点。
“都怪慕容九!她故意让大理寺的那个姓苏的少卿守在隔壁,她诱使师父说出给傅翰下蛊的话,然后就被带走了!你不知道,她太恶毒了!师父一走,我就被她下了春毒,三皇子也遭受了暗算!她真是坏得透顶!”
苗无邪不发一言,任凭卓银珠在他怀中哭泣抱怨,只是夜色下,他俊逸的面容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卓银珠并没有注意到异常,她与苗无邪分别了多年,这些年虽有书信联系,但对对方的性格并不算多了解,她只知道苗无邪因为救命之恩以及陪伴之恩,对自己死心塌地就够了。
“师兄,我要回睿王府,告诉殿下全是慕容九的诡计,让他派出暗卫立刻去将慕容九杀死!”
发泄过后,卓银珠抬起头来,眼中闪过怨恨的光。
“殿下已经入宫了,并下令不允许你再进睿王府,你若想见他,我陪你等在睿王府外。”
“怎么会!殿下怎么会不见我!”
卓银珠震惊之余,大失所望。
她还没有怪三皇子把她丢下水,三皇子竟然不见她了!
慕容九这么明显的毒计,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苗无邪安静的看着她脸色神情变幻,过了一会儿才道:
“殿下认为你毁了他的名声,他最在意他隐疾的秘密,如今公之于众,怕是对你怨恨不已,你不适合再回到他身边了。你之前不是在信中说,除了三皇子,你还有另外的靠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