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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王没有去管那些议论之声,转头又看向皇帝,“皇上,难道您就不觉得这位将军夫人,有几分眼熟吗?”
“这、这……”皇帝也不由得顺着陈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时隔已有一年,皇帝又常年混迹美人堆里,其实不太记得了,但此时看到那垂眸宛若清莲的将军夫人,竟恍然觉察出几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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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动了动,顶着陈王的目光不由得流下了冷汗来。
而被所有人目光注视着的郁声,已经抿紧了唇。
若是因为他而害了恩公……
原本手里抓着的核桃已然捏碎,那些破碎的硬壳插入掌心肉里,他却浑然不觉。
直到有一双手覆盖在了他的手上。
郁声手顿了一下。
半晌,他回过神,抬起了头。
旁人察觉不到,但唐今确实看得分明,那张脸的细微神情已变了些许。
郁声看向陈王,蹙起眉,“王爷是在说……臣妇是个男子?”
他抬起头后,那张清丽的脸已然没了平常任何惹人怜惜的神色,而是显得有些清冷疏离。
那原本还觉得有些像的皇帝不由得皱眉,又觉得不像了。
郁声也不怕皇帝的打量,不卑不亢地问道:“臣妇琼州孟氏,从三岁记事起便一直是个女儿身,也不知道陈王是如何通天的本事,三两句话便能将臣妇变作了男子。”
他松开了手,越发坦然:“陈王若硬是要将女子强说成男子,那臣妇也无话可说。”
他话锋一转,“只是臣妇也想问陈王一句:陈王是男是女?有何凭证?”
郁声到底是学过曲艺的,此时说话振振有声,每一字每一句都叫人听得清晰,且毫不露怯。
这般坦然的态度与伶俐口齿便叫人不知不觉中已经信了郁声的话,再加上许多人其实早已看穿今日这一场闹剧显然就是陈王下套想要对太后和镇北将军出招,此时不少人也不免觉得,陈王想要诬陷便算了,这找的理由是不是……
太过可笑了些?
陈王看着郁声狠狠皱起了眉,“你要说本王是女人,又有何凭证?”
郁声见他上钩,便笑了,“这凭证不就在王爷身上吗?怎么,王爷自己看不见?”
陈王不由得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郁声嗤笑了,“陈王,你身为女子之身还要大肚上朝,实乃辛苦,只是孕中之人不宜久站,不如,你且坐下再说话?”
郁声这一段话说出来原本还有人不明白,但等他们看见陈王那挺起来的大肚子,便又偷笑起来。
陈王年已近五十,平日里又大鱼大肉,这身材嘛就有点……
不过这细看之下,还真有几分像那怀孕七八月的妇人姿态……
“噗嗤……”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声好像从天而降的狠狠一巴掌扇到了陈王的脸上,叫他脸上火辣辣的疼,陈王死死盯着郁声,眼睛都已经淬了毒。
太后这时候也管不上什么情敌不情敌,适时候补刀:“来人啊,给陈王上张椅子,以免他久站辛苦。”
太后这一句话后,那些属于太后党派的官员们便毫无顾忌地笑了出来。
陈王已是急火攻心,当真有太监将凳子搬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狠狠一脚便踹了过去。
唐今夹起桌上一片碎核桃,轻飘飘掷出。
这轻轻的一掷,没人察觉,只见那陈王忽而膝盖一软,扑通一声便坐到了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原本还只是小声笑的官员们没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
殿内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松,一派和谐。
陈王彻底阴沉下了脸,举起一旁的茶杯,狠狠摔了下去:“来人!”
这一声,好像一声令。
一阵甲胄响动的声音,一群拿着武器的士兵围了上来。
殿内的官员们慌乱起来,原本还稳坐如山的徐相冷下了脸色:“陈王,你想做什么!”
皇帝早就吓得瑟瑟发抖:“陈王!你、你想造反吗?”
陈王从地上站起,眼神阴恻恻地看向了唐今和郁声,“皇上,本王绝无二心,只是想揭穿这丑事罢了!”
他忍不住啐了一声:“太后娘娘巧思啊,派一个男人去大将军身边,既能掩人耳目,又能方便随时随地传信偷情?孟玉笙?呵呵,你既然坚持自己是个女人,那你可敢验上一验?!”
郁声看着那些将大殿围了起来的士兵,脸上看不出什么慌乱,“陈王想怎么验?”
陈王就知道他要这么说:“夫人放心,大庭广众之下,本王定不会叫夫人名誉受损。”
他大袖一甩,“本王坦坦荡荡,绝不会为难夫人。只需请太医院把把脉验上一验便知真相。若是担心本王买通太医院作假,各府的夫人有会医术的也可以给将军夫人把把脉,且看本王有没有说谎!”
他扭头看向郁声:“‘孟’夫人,只是把把脉而已,应该不会有辱夫人声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