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远说的是真心话,却没考虑过俞寒招架得住不,只见男人在他面前愣了半天,脖颈连带耳垂红了一片,还要故作正经:“别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喜不喜欢,只有俞寒自己心知肚明了。洛林远耸肩不辩驳,不肯马上走,起码将下午的课上完。
俞寒也没逼他,就搬着个小板凳坐一边,跟着其他小朋友一起上洛老师的课。
好比七年前后调换了个,现在洛林远才是那个老师。
温声细语,耐心十足,课程有趣,长成了一位温柔的大人。
洛林远在上完最后一点内容,宣布下课时,被最黏他的小女孩抱了腰,小孩将红红的眼睛埋在他衣服,最后还是没憋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满是不舍。
这里的孩子最大的都有十二岁,小的还什么都不懂,看姐姐哭了,也就跟着一起哭。
整个教室的人哭作一团,让洛林远都没能憋住,简直就像场生离死别。
直到被俞寒牵着手带走,还捏着张纸巾抹眼泪。
俞寒在山下搁着辆租来的车,没法开到山上,也是在镇上找了个人,花钱坐摩托三轮车上来的。
还有他带的不少物资,现在清空了,腾出可以坐两个人的位置。
村长本来要留他们吃饭,俞寒满心只想将洛林远带到山脚下看病,不愿拖延。
洛林远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还捧着孩子们塞给他的小礼物。
两个人坐在三轮车上摇来晃去的样子挺好笑的,好在俞寒并没有西装革履的来,而是换上的T恤牛仔裤,球鞋,清爽得像个大学生。
等洛林远从离别的情绪中回神,再看跟着他一起在三轮车上摇摇晃晃的俞寒,忍不住笑出声。
活像拐了个清纯男大学生下山。
俞寒问他:“笑什么,不哭鼻子了?”
洛林远用掉了最后一张纸巾:“他们太乖了,分开了难受。”
那些离别惆怅在山脚回归城镇生活,能痛快洗个澡后缓解了许多。
洛林远湿着头发出来,被俞寒逮着吹干,又带去诊所看病拿药。
吃药药苦,自从洛林远身体好了不少后,就越发不爱吃药。
之前吃是没有办法,不敢生病,吃药预防。现在病都病了,为什么还要吃药。
他把这套搬到俞寒面前唠叨,有理有据,跟俞寒叫板。
结果回酒店的时候,直接被拎到消防通道里,把他亲到腿软,在一口口缓慢地亲着他的嘴角:“吃不吃药?”
洛林远睁着湿润的眼:“有话好好说,怎么能一言不合就亲人呢。”
俞寒舌尖勾过他下巴,又在他鼻尖上啄了口:“吃不吃药。”
吃,怎么不吃,被这样哄着,砒霜黄连都愿意往下咽。
吃过药,被裹在厚被子里睡了一觉,俞寒陪着他睡,端着电脑靠在床头处理公事,让他戴耳塞。
洛林远觉得不用,听着俞寒的键盘声,他还安心。
迷糊间,他想起个事,当时可耿耿于怀许久:“你的微信头像是怎么回事?”
谁的剪影,又是跟谁拥在一起。
俞寒说:“看不出来?”
洛林远酸了:“是哪个,校花前女友?”
俞寒掐他脸:“再仔细想想?”
洛林远被掐疼了,吚吚呜呜道:“我怎么知道是谁,都被p成黑影了。”
俞寒给出提示:“成天到晚生病的是谁?”
洛林远想了一会:“不可能,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俞寒:“就是你把斗地主账号给我的那晚上。”
提到斗地主,他就记得了,不愧是俞寒,知道跟他说再多的关键词,不如提一把当时正在玩的游戏。
洛林远:“俞寒,你好骚啊……”
俞寒:“…… ”他用一言难尽地眼神看着洛林远,示意给他个重新开口的机会,好好说话。
洛林远补充了句:“是闷骚的骚,还学会偷拍了。”
俞寒:“不是我拍的。”他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洛林远一下坐起来,拉着厚厚的被子,露出个脑袋:“还说不闷骚,那时候你就喜欢我了是不是!问人家要来照片偷偷存着,还上锁,怎么可能锁得住。”
他嘚瑟得要命,还有什么比发现原来恋人在很早之前就喜欢自己,还要令人兴奋的事呢?
俞寒冷静道:“怎么锁不住,这照片我很久之后才拿出来用的。”
这个所谓很久之后,把洛林远打蔫了,跟个犯错的小孩一样缩进了被子里,没一会就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
他不知道,在他睡着了以后,俞寒拿着手机,对着他又合照了一张,放入那许久没有添加新照片的相册里。
这些照片,不管他后来换了几部手机,都一直存放着。
确实锁不住,喜欢这件事,藏不住,也锁不住。
洛林远一觉醒来,发现俞寒躺在他旁边睡着了。显然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赶了一早路,只见胳膊搭在他被子上,像是无意识的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