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谢征闭嘴不说话了。

樊长玉心中好笑,想起他能识文断字,还会写时文,倒是替他谋划起来:“我觉着你也挺聪明的,写的字又好看,你这一身伤反反复复,大夫也说了要是养不好以后八成会留下病根,走镖那般凶险,你要不也读书考科举去吧,指不定也能中个举人,以后捞个官儿当当呢!”

谢征:“……我志不在官场。”

樊长玉叹气:“那倒是可惜了。”

她半开玩笑道:“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当了官,官职还比那姓宋的高的话,我还指望着你帮我给那宋的穿小鞋呢!”

谢征眉梢微不可见地往上一扬,说:“好。”

这么一插科打诨,之前的不快是半点没有了。

樊长玉想起自己还炖了鸡汤,道:“我瓦罐里还炖着鸡汤,这会儿应该已经炖好了,我去给你盛上来。”

起身时,瞧见他床边的糖包已经瘪下去了,她肉疼道:“我给你寻些小石子吧,今后打人可别再用糖果了,这东西贵着呢,多不划算!”

她下楼后,谢征盯着那几个装糖果的纸包,眉头皱起。

他不喜吃甜食,从前衣食住行也一向由底下亲兵打理,他的确不知这东西价钱贵贱。

她手中素来拮据,这糖既这般贵,她还给他买,只是因为那日她误会他喝药怕苦?

谢征心情有些复杂地合上了眸子。

-

两日后,郑文常带着官兵再次来到了临安这个小镇。

樊长玉得到消息后前去家门口相迎。

郑文常高居于马背上道:“镇上几桩凶案已查明缘由,的确是山匪所为。”

樊长玉听到这个答案心中就是一个咯噔,她道:“可我家中两次叫歹人闯进……”

郑文常打断她的话:“你家两次遇袭,缘于你爹当年押的一趟镖,传闻他那次押送的是前朝皇室的一张藏宝图。十几年前整个镖局的人都叫抢夺藏宝图的人杀尽了,你爹死里逃生归乡后才安稳度过了这么些年。近日崇州战乱,关于那藏宝图的事才又被人提了起来,有山匪查到了你爹的行踪,这才几次三番来你家找藏宝图。”

这个理由的确能解释这些日子临安镇上发生的一切怪事,樊长玉问:“我爹娘也是死在了那些山匪手中?”

郑文常皱了皱眉,避开樊长玉的视线道:“自然。”

得知了爹娘真正的死因,樊长玉心中还是有些沉重,想来爹当初教自己习武,又不许自己在人前动武,就是怕引来这些歹徒吧。

她说:“我从来没听我爹娘提起过什么关于藏宝图的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郑文常道:“藏宝图在你爹手上的消息自然是假的,数日前崇州反贼才放出消息,说得到了那张藏宝图,山匪不会再来镇上了,你且放一百个心。”

说着又做了个手势,底下小卒捧出一个放了银两的托盘,他看樊长玉的目光里带着几许不易叫人察觉的异样:“蓟州牧贺大人体恤民情,特命本官送来五十两抚恤金。”

樊长玉真心实意道了谢。

邻里街坊也都称赞:“贺大人当真是蓟州府的青天啊,此番遭了那些山匪毒手的,家中死了人的,官府都拨了抚恤金!”

有人问,“我怎听说旁的人家都只得了二十五两,只有樊二家得了五十两?”

当即就有人道:“那些家里只死了一个人,樊二和他媳妇可都遭了毒手,得的银子自然多些。”

……

此案已结,樊家大门上的封条也被揭走。

樊长玉把家中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尤其是见了血的院子和几间屋子,除了用水冲了好几遍,还用柚子叶煮水后也洒了一遍,说是能驱邪避害。

把家中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樊长玉才把长宁和谢征都从邻家接了回来。

她点了一炷香插到爹娘牌位跟前,眼尾带着轻微的涩意:“爹,娘,你们可以安息了。”

只有谢征一直皱着眉。

他早已知晓那些人是魏家的死士,自然不肯能是郑文常口中的山匪,他们要找的,也绝不是什么狗屁藏宝图。

不过官府那边为了结案还特地编了个像模像样的谎话,又给被牵连的人家送了银子,委实是费了些心思。

谢征百思不得其解。

贺敬元若是也想替魏严拿到那封信,就该派官兵封锁了樊家的宅院仔细搜查。

现在却把宅子还给了樊长玉,又大费周章平息了几桩凶案,倒像是不想打破她家原本的生活,让她继续留在这镇上。

贺敬元意欲何为?

还是说,他这样做是因为魏家死士要找的那封信早就不在樊家了?

谢征看向供桌上的两块牌位,贺敬元应当知晓这夫妻二人真正的身份,那封信的秘密,他或许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