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玉二郎?”判官问,随即为难道,“不行的啊小郎君,斗兽场的规矩如此,一旦入场决斗,至死方休。”
李心玉怒道:“什么破规矩!这一场多少钱?爷爷我赔给你们便是,快中止决斗!”
“嗨呀郎君,来欲界仙都的,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的贵人?斗兽场不缺钱,就图一个刺激和乐趣,您用钱来中止比赛,可不就俗气了么!”判官丝毫不买帐,但见李心玉衣着贵气,腰间挂着的古玉不像是普通人家所有,怕得罪了什么皇族权贵,只好又安慰了一句,“您呀也甭担心,您的奴隶厉害着呢,不见得会输。”
李心玉张了张嘴,正欲说什么,却听见三楼的雅间内传来一声清脆的骨哨声。
这哨声极具穿透力,在嘈杂吵闹的斗兽场内依然清晰可闻。它像是一个暗号,擂台上的星罗忽的收了招式,抬眸望向三楼的某个方向。
李心玉也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三楼栏杆后站着一位戴着面纱的素衣少女。少女手执骨哨,又吹了一声,星罗领命,心有不甘地将软剑收回袖中。
他一边露出艳丽的微笑,一边说着恶毒的话语:“主人有令,今儿不跟你玩了!下次,下次小爷我定要废了你的手足,将你的眼睛挖出来喂狗,让你再也不能侍奉你的女主人!”
裴漠眸色清冷,嘲讽道:“会叫的狗,没本事咬人。”
星罗眯了眯眼,用拇指抹去嘴角的鲜血,朝裴漠龇了龇小虎牙,转身跃下擂台。
“怎么走了?”李心玉愣了一会儿方反应过来,扯着判官的袖子道,“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是不是!”
裴漠从擂台上翻身下来,李心玉经历大起大落,喜不自胜,也忘了自己此时是做男子打扮了,当即扑进裴漠怀里道:“小裴漠,你真是太厉害啦!”
噫……
旁边的人纷纷侧目,以李心玉和裴漠为圆心连退数步,嘀咕道:“啧,现在的断袖都这么大胆了吗?”
裴漠挺直的鼻子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温暖而明亮,带着小小的得意道:“他招式虽狠,但力量不足,自知赢不了就逃了。”
“你的手……”李心玉伸手去拉裴漠的右手,裴漠却是往后躲了躲。
李心玉眯眼,威胁他:“你敢躲?听不听话?”
裴漠便不再动了。
李心玉将他的右手从身后强行拽出来,手臂上一条长约三寸的伤口,皮肉翻卷,还在淌血。她心疼的不得了,叹道:“你怎么如此倒霉,每次上台都遇到些变态高手。”
“都是些皮肉伤,不碍事。”裴漠撕了衣服下裳缠在伤口上止血,嘴角上扬,“其实多历练也有好处。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何公主要将我当打奴养着,而不是男宠,现在我却是懂了。”
“小孩一个,你懂什么?”李心玉白了他一眼,哼哼道,“喂,这只手会不会废了?”
“不会。”裴漠又道:“我比殿下还大两岁,不小了。”
“哪里大了?”
“哪里都大了。”裴漠挑眉,勾起嘴角笑得很是张扬。
李心玉有点不敢相信,“你、你是我的小裴漠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火热,一旁的判官弱弱举手道:“那个……小郎君,你的打奴赢了比赛,按规矩,这幅画便归您了。”
说着,他将一卷用丝带捆着的卷轴递上来,恭敬道:“请笑纳。”
李心玉这才想起正事,伸手接过卷轴,对判官道:“请问你家老板现在何处?我拿了他的东西,还需当面向他道谢。”顺便再旁击侧敲一番吴怀义的事。
判官有些为难的样子,哈腰道:“实在抱歉,我家主人极少露面,现在不在场内呢。”
李心玉有些失望。但好在拿到了卷轴,也不算空手而归。她倒要看看,这个姜妃是何许人也!
想到此,她拉起裴漠的手腕,同他一起从斗兽场后门挤出。裴漠跟在她身后,反手扣住了她的五指,微笑道:“公主慢些。”
而他们亲昵的小动作,皆被三楼的男女收归眼底。
男子自顾自沏了杯茶,笑道:“看裴漠的样子,似是用情不浅啊!”
灯影微颤,三娘子转过一张眉目美艳的脸来,若有所思道:“好在那人也来了,不用我们出手,很快,裴漠就会知晓一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