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地摸摸下巴,领着袁香儿等人穿过这块区域,向着掌门所在的院子走去。
几位在场的弟子看着他们的背影,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师父肯定又把虚极他们给忘在半路上了吧?”
“那些是什么人,看起来好像是妖魔吧?”
“妖魔就这样不约束也不套着枷锁走在人间,不会发生危险吗?”
那位年纪最小的小师妹指着人群蹦起来,“啊,那是不是程黄?最高的那个,金色的头发,你看他额心的印记。”
“程黄这么帅的吗?”她和另外一位女术士抱在了一起,“啊啊啊,我是第一次看见程黄人形的样子。”
程黄啊,
那就是阿黄,我天天给他梳毛呢。
原来阿黄这样好看啊。
女孩子们压抑的尖叫声从后面传来。程黄眯着眼睛瞥了一眼。
愚蠢的人类。
他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是十几年还是几十年?在他成千上万年的寿命中,这些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吵吵嚷嚷的人类,看起来十分热闹,其实即便是清源那个老头,也不可能活上多少个年头。转眼就湮灭成灰了。
算了,如果他肯解开锁链,陪他们玩玩几年也不是不可以。
袁香儿去过洞玄教的仙乐宫,掌教妙道独居的院落气派不凡格调高雅,院门外守着四方圣兽的化身神像,院内更是楼台亭阁,法阵森严。
然而清一教的掌教所居的院子,让袁香儿有些吃惊。这可以说基本就是一个农村的菜园子。
几洼菜地,篱笆青绿,杏花的枝头探进院墙来。
可以说什么样风格的掌教,就直接决定了整个教派的行事风格。
袁香儿一行被领进一间只能算得上干净整齐的木屋,一位刚刚从菜园里回来的老太太走进屋来,洗了一把手,在木踏上坐了下来。挥手示意徒弟上茶。
“小阿源,难得你带着客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那位老太太在木踏上坐了下来,挥手示意徒弟端上茶水。
“掌门师姐,是这样的,这位小友想要寻找去南溟的办法。”清源将袁香儿的经历和述求告知了一遍。
袁香儿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女性的掌教,或者说第一次见到身居要职的人类女性。忍不住对她也有着许多好奇。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那位衣着朴素,满头银发的老者笑眯眯地说话,“因为觉得一个女子不应为清一教这样大门大教的主事者吗?”
袁香儿直言道:“并没有这样事呢。在这个时代因为在体力比不得男子,大多数女子不得不居于男子其下。但修真炼炁之后,男女之间已无显著的优劣之分,如果这个时候女子还自己给自己灌输不如男人的思想,那才是可笑之处。”
那位老太太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小小年纪修为见识都不俗气,更有了这么多的使徒。阿源他看着你,想必嫉妒的睡不觉。他这么卖力的帮你,是你许诺给他什么好处了吧?”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个法阵。”袁香儿并不过多犹豫,也不想再以此要挟清源,她指尖牵出灵力,凌空绘制了一个小小的阵图。
清源差点跳了起来,绕着那个悬停在空中的法阵前后转了数圈,看了半晌,还是拿不定主意,疑惑不解地转过头问他的掌门,“清缪师姐,这个?”
那位名叫清缪的掌教真人眯起了眼睛,细细看了半晌,疑惑道:“你这个法阵毫无用处,对妖魔并没有制约能力。”
“怎么会没有用处呢?我们可以彼此知道对方所在的位置,身处的情绪,还可以随时相互联系。”袁香儿看着那位持掌天下名门清一教的掌教真人,又转头看清源,“清源前辈也觉得毫无用处吗?”
清源看着袁香儿身后为数众多的使徒,想着这一路的相处,来回搓着自己的手,犹豫地对他的师姐说道,“师姐,这个世界的魔物已经越来越少了,我……我觉得我们其实也不是不能好好相处的。”
年迈的掌门坐在木踏之上,满是皱纹的手指轻轻搓着手中的茶杯,沉吟了半晌,“阿源,师姐的寿限已经快到了。而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可以走。清一教迟早要放在你的手上,你可要好好拿定道心,想要要带大家走什么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