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晨在旁边切菜,“两户人家的动静太小。两个村子的动静多大啊。只要等她们平安生产,京城很快就传开了。”
“她们一个已经七个月,一个八个月了,咱们要等两三个月,这其中的变故也很大的。”
老三倒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经过那么多事,他已经知道个人武功高强根本不算什么。有些人坏起来,能六亲不认。
“不用两三个月。我已经问过医女了,双胎一般都会早产,早两个月的都很正常。所以双胎生产要比单胎要危险。”
老三自小生活的地方也没人生过双胞胎,哪里知道这个,他不由得双手合十,“老祖宗保佑!得亏你不是双胎,就你这身子骨,要是怀了双胎,我还不得整天提心吊胆的。”
柳月晨心里甜,不过她还是开了口,“我听医女说也不是人人都能怀上双胎的。像你们祖上没人怀过双胎,机会就更小了。”
老三更加高兴了,又念了句老祖宗保佑。
“前朝那些怀了双胎和三胎平安生产的人家,皇上还会给赏赐呢。”
“那我也不稀罕那赏赐。”老三随口道。
柳月晨刚上任一个月就请了长假,天后也给准了。
关注她的大臣们很快知道她的动态。
“跑到城郊小住?”刘尚书接下底下人回报,将自己的门客招过来商议,“你们说天后这次又干什么?”
他算是看明白了,天后手段虽没有天皇狠,但她半点也不吃亏。
就比如说卫党大力推行对工商加税,他们几次三番以卫党狡诈,上疏废除工商税都未能批准。
他们反对工商加税,是因为妨碍了大家的利益。而天后坚持要加税,却是想让国库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明明天天骂卫党结党营私,残害忠良,一关系到自己的利益,就开始装聋作哑。
这夫妻俩没一个好东西!
刘尚书不比许尚书门生众多,他祖上经商,自打卫党加税,他们赚的钱就低从前。
他是个工部尚书不假,但天皇天后不是太后,并不喜爱花石纲,更不曾大兴土木,黄河也未决堤,至今连个大点的工程都没有。哪有人给他送银子花。
养这些门客都是他自掏腰包。
门客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道,“会不会天后娘娘又折腾出新东西了?”
天皇在宁王时就推出了好几种高产农作物。当时也是在自己庄子上找人种植,严禁别人接近。
这两口子虽是半路夫妻,行事作法却也有几分相似。
刘尚书也是这样想的,吩咐下人,“务必找人打探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能总是这样被动。他得掌握先机。
再怎么严密监视,村子里的人总要出外采购食材。于是很快就有人打探出来了。
柳月晨重点关注的是两个孕妇,而且还是多胎。
“孕妇能干什么?难不成她还想制造祥瑞?”刘尚书摸不着头脑了。
“那只是普通产妇。皇宫也没人怀孕。”
下人又禀告,“听说有几个医女住进产妇家里。说要帮忙接生。”
刘尚书咂摸了两下,捋了捋胡子,“医女?”
这话倒是提醒了他,刘尚书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事,“天后在进宫之前就是个稳婆。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想利用这些医女名扬天下?”
众人虚心求教,“怎么名扬天下?”
刘尚书指了指外面,“你们还记得吗?文王当政时,张川乌给贵妃娘娘接生。听说是划开肚子,取出了死胎。”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刘尚书又道,“老夫听人说天后曾经拜张川乌为师。她有没有可能是想借着张川乌的医术名扬天下?”
张川乌当初为何会接下死胎,大家不得而之。但张川乌的医术绝对是顶尖的。贵妃娘娘没成功,不代表别人也不能成功。天后娘娘这是想找别人试试。
门客们了然,“那跟大人没什么关系啊?”
天后想抬高自己的政绩。而且还这么小心谨慎,他们只是文人,手里又没死士。神不知鬼不觉接近孕妇,让接生失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刘尚书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过他还是没死心,“这事若成,女官势必会扬名立万。咱们这些男人恐怕要被这些女人压一头了。”
门客见他目光凶狠,担心他铤而走险,“大人,天皇也是男人,等他搬师回朝,必定会重掌大权。大人所担心的不会成真。”
刘尚书摆手,“天皇身体一直不好,要不然也不会在临走前,加封皇后为天后。还允她临朝听政。若是他有个万一。天后恐怕还要把持朝政十七年。到那时,什么都晚了。”
这话倒是实情。这也是许多朝臣们不敢跟天后作对的主要原因。
皇太孙还是个奶娃娃,等他登基,天后还政至少也得十七年。
一个人有多少个十七年。刘尚书的儿子已经中举,原本他跟许尚书打好关系,争取“考”上会试,后来他担心出事临时退缩。
等了三年,却不想天后又要加女官,白白占了六十七个名额,他儿子只差一点点就能考中会试,他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