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银子递到面前,花媒婆嘴张得像井口那么大,原先叼在嘴里的馒头就这么掉在地上,她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她咽了两三口唾沫,嗓子像是发干似的。
她直愣愣地看着那银子,用手狠狠掐了下手背,颤抖着嘴唇,不确定地问,“真的是给我的?”
林云舒点头,“咱们说好的,你帮我介绍生意,我付你一成。”
之前她让花媒婆打听的时候,就说过会分对方一成。
做人做事贵在一个诚字,既然她许诺会给花媒婆好处,就得办到。
花媒婆抿了抿唇,她是真没想到林云舒居然这么舍得。摸着良心说,若是她辛苦接生,她未必肯拿出十两银子分给别人。
可林云舒就舍得!
花媒婆激动半天,心里对林云舒前所未有的敬佩,眼眶也不自觉湿润起来,“永伯娘,你是个办大事的人。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就是豁出老命也帮你办成。”
林云舒被她逗笑了,将银子塞给她,故作嫌弃道,“行啦。我就是让你给我介绍生意,不是让你跟人打架的。没必要说这么狠的话。”
花媒婆满腔激动被她一句话打散,破涕为笑,“我一定会尽心的。”
林云舒催促道,“那你回去吃饭吧。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了。”
花媒婆目送林云舒离开,心里做了个决定,她要送小儿子去族里读书。
以前总觉得读书没用,顾守庭念了那么多年书,连个秀才也没考上,何苦浪费那个时间。可现在不一样了。林云舒现在就是她榜样。既然榜样曾将四个儿子都送到学堂读书,那肯定有她的道理。
林云舒自然不知晓花媒婆的想法,出了院子,她径直走到族长家。
族长刚吃完饭,站在院子里消食,听到林云舒的来意,整个人惊讶不已,“盖这房子花费不低啊。”
“前段时间得了一笔钱,想着不如开家饭馆,也好每日都有进账。不必坐吃山空。”
族长深以为然,接过她递过来的简易图,捏着扳指略微算了算,“你这看起来是两进院子,可你光房间就有十五之多,占地一亩三,比那三进还要大,起码得要一百两。”
林云舒暗自算了算,这钱倒是刚刚好,“请二弟帮我找些人手吧。”
族长见她面不改色,想来银钱足够,他点头答应,再过一个月就是秋收,现在正适合盖房子。
林云舒将银子交给他,族长也不扭捏,坦坦荡荡收下,“大嫂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稳妥之人尽快将房子盖好。”
林云舒点头道谢。
在县城照顾夫人,林云舒得空的时候,想到一条赚钱大计,除了重操父母旧业,她还会造纸。
前世她从视频网站上瞧过别人是怎么造纸的。步骤倒也简单,一学就会。她原本想自己做,但考虑到造纸需要人手场地,又要保密,她就换了个想法。
不如交给族长来管理。她收份子即可。
而且小四若真的能当官,这些族人就得约束好。一味打击是不行的,得让他们富起来,将来才能重视子女教育,顾家也能成为真正的书香门第。
族长听说她会造纸,差点将胡子捋掉了,只是也难免有些疑惑,“大嫂,之前你为何不说?”
大哥生病时需要不少银钱,田地都卖了大半。后来大嫂刺绣挣了钱,才渐渐将地都买了回来。
林云舒叹了口气,“这造纸之法原是从我父亲那边得来的。他让我发下誓言,必须等我四十岁之后,方能传授他人。”
族长恍然大悟,对此倒是深信不疑。既然是祖传手艺,多半都是传男不传女,林家既然肯传授加个限制,倒也合情合理。
族长朝林云舒拱手行礼,“多谢大嫂相托,小弟必然竭尽全力办好此事。若是果真成功,我作主会你分三成利。你看如何?若是嫌少,还可以再商量。”
不用出任何力,就能有三成分红,林云舒很满意了,看向拿着锄头往外走的永旦叹道,“昔日顾家出入鼎食鸣钟,族人皆是凤雏麟子,而今却是落魄乡野,全族六百余人连一个秀才也无。我虽一介妇人,却不忍见顾家沦落至此。便尽我所能帮上一帮。故而你造的不是纸,是整个顾家能否恢复昔日荣光的希望。”
她说得慷慨激昂,族长听着也激动异常,整张老脸像打了鸡血一般紫涨。
林云舒吐了一口气。心里暗想,原来前世每周一的例会,她也不是一无所获,瞧,她不就得了领导的真传,成功激励到族长了吗?
林云舒将造纸步骤告诉族长后,一切撒手不管。
因为没试过方法,也不知是否可行,族长便先让家人先试。
对此,林云舒也没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