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盼儿眼睛红了,充满希冀地望着荆沉玉,可那边的花轿在昭昭被塞进去之后就落了轿帘。
……
绝望。
师兄,我好想你QAQ
金盼儿表情复杂地睨了睨夜月眠,悄无声息地缩到角落,她真难,真的。
“所以……”夜月眠反应过来,闲闲道,“你没把本座当人。”
金盼儿无辜地瞪大眼睛:“可你本来就不是人啊,你是魔不是吗?”
“……”我竟无法反驳。
另一边的花轿里,昭昭被迫和荆沉玉坐在一起,脸色阴沉道:“你拉我进来干什么?”
荆沉玉透过轿帘认真地查看情况,不理人。
昭昭冷声说:“你不是不允许别人玷污你吗?你别坐上来啊。”
荆沉玉淡淡道:“束手就擒和反抗无果被迫妥协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什么都让你说了。”昭昭翻了翻白眼,也掀帘看着轿外。
她有点焦虑:“你自己待在这儿就行了,拉我过来干什么,你不会想趁机杀了我吧?我可告诉你,坐在这顶轿子上的肯定会第一个嫁给那妖怪,你现在杀了我就少一个帮手,你不会真想再被你最讨厌的邪物睡一次吧?”
她回眸一脸认真地问话,将“睡”字说得那样平淡,好像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荆沉玉淡泊地睨着她,与她视线交汇片刻,突然说:“你对这里很了解。”
是肯定的语气,不容置喙的判断,昭昭一噎,很快道:“我来都没来过,怎么可能了解?”
“你骗的了他们,骗不过本君。”荆沉玉认真道,“别忘了你是什么。”
……
她是他的心魔。
她的情绪,他要是真想感受,是可以感受到的。
还有没有人管了,这狗男人他又开挂啊!
“不管我是什么,都没有第二种答案给你。”昭昭不为所动,“我只是脑子好用,分析得很快,所以才看起来像是对这里很了解,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她突然一凛:“门开了。”
荆沉玉来到她身边,和她一起望向缓缓打开的城主府大门。
与之前花轿飞出来时不同,这次城主府的七道大门全都打开了,他们的花轿比夜月眠和金盼儿那顶更快进入,几乎是以瞬移的速度到达了城主府内部。
在这里,他们看见了来接他们的活人。
之前送亲队伍里的人也不算是完全的活人,只会看不会说,可能也就是个简配的摄像头,这次在门内见到的是真正的活人。
那人穿着藕荷色的锦袍,脸上涂着油彩,戴着文士帽,说话的腔调很诡异。
“真是意外之喜。”他悠悠道,“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美人……不,是从未有如此美人出现在无方城,城主见了肯定会很高兴。”
他欣喜起来:“那不识抬举的家伙把城主气坏了,今晚城主就可以消消气,好好快活一下。”
“来人,快把他给装扮起来,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他身后的人偶一拥而上,强行拉着昭昭和荆沉玉下轿,他们人多势众,她和荆沉玉反抗不能,就这么被拉进了高楼里的一个房间。
房间不算大,没有任何藏身之处,窗户都是封死的,就算不是封死的,这么高跳下去没有修为护身也会摔死。
昭昭倒还好,因为知道内情,没有特别慌张,倒是荆沉玉,看着人偶们递上来的喜服紧蹙眉头。
不仅如此,那些人偶还上前要给他换衣服,手都碰到他衣领了,凛然不可侵犯的沉玉仙君怎么可能受得了,当即就要拔剑,但很快有人偶从后面扣住他的手,不过他很快挣脱,挥剑朝那人偶刺过去,无意识的人偶直接被斩断手臂,鲜血直流,却好似没有痛觉,继续往前。
荆沉玉脸色更难看了,他看着那些血,犹疑着没有动。
昭昭慢慢说:“他们被做成人偶之前,应该都是无辜的百姓。”
他估计是看出来了,所以不想出手了。
想到在这地方,要出去就得先摒弃前嫌合作,昭昭忍耐着对杀身仇人的讨厌,帮他挡住了那人偶。
她看着人偶的眼睛说:“我们自己换,我一定盯着他换好,很快就出去。”
人偶顿了顿,缓缓后退,与其他人偶一起出去了。
门被关上,门外人影重重,显然,他们都在外面等着,想趁机逃走是不可能的。
昭昭转过身来,拿起托盘上的喜服,这妖怪审美倒是好,喜服和原书里写的一样适合荆沉玉,是很有质感的红色,一点都不俗气,还用波光粼粼的金线绣着精致的流云纹。
再看看腰封,上面更是用上等灵玉装饰,想想它系在荆沉玉那有力劲瘦的腰身上是什么画面,昭昭都要为会玩的秘境妖鼓掌了。
这样好的衣裳,这样好的待遇,越是无可挑剔,越是让荆沉玉感到屈辱吧。
昭昭抬头一笑:“换上吧?”
她朝门口扬扬下巴:“你总要换的,他们给你换还不如自己换是不是?”
荆沉玉一动不动,眉目如画的脸上凝着无限烦忧,应该是还在想那些人偶的事。
城中数不清的人偶都是百姓所化,可想而知这里曾有多少无辜的性命被害,这样的事他竟然今日才知道,原书里他发现后非常自责,现在也是一样。
昭昭都能感知到他那股强烈的内疚。
她有点不舒服,按了按心口,将衣服递过去:“换上吧,你要是把妖除了,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她给他算着:“之后还可以找悯天宗的人帮忙超度一下,让他们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荆沉玉望向她,声音微哑道:“他们身上已经没有魂魄了。”
他抬头望向门的位置:“没有魂魄,如何超度也不能再投胎。”
昭昭抿唇:“我知道,我这不是想让你高兴一点吗?”
“本君高不高兴,对你来说重要么。”
昭昭一愣,荆沉玉却未多解释这句话,接过那喜服冷冷地看着,还是没有要换的意思。
他可能是需要个台阶下?
毕竟是个不被强行带上花轿就一直反抗的人。
昭昭想着,拎起自己那件说:“我先换,我给你打个提前量哈。”
她旁若无人地开始解衣带,荆沉玉瞥见立刻转开头。
“住手!”他的声音里有来不及掩饰的慌张,“你不要这样……”
他想说她不该当着男子的面如此随意宽衣解带,可刚转过身就被她按住了肩膀。
“还是先给你换吧,你出去了我再换,这样咱们就不用一起换了,想来哪怕都背着身换,你也会很介意的对吧?”
……句句在理,他想说的话都被憋了回去,荆沉玉僵着身子,染血的外袍随着昭昭的动作而轻轻滑落,两人靠近的画面被烛火倒映在白纸格子窗上,绮丽暧昧。
一阵温热的风吹过,门外出现一个女子,她一身大红喜服,妆容精致,发髻高绾,金色凤冠衬得她牡丹般富贵美丽的脸越发娇艳。
她白皙的手指抚过窗户上的剪影,一脸犹疑道:“……今夜我是做新郎还是做新娘呢?”
她凝眸思索片刻,陶醉地笑道:“有了,一半一半吧。”
很快,她的身体开始变化,上身傲人的围度属于女子,身下优越的家伙属于男子。
“妥了。”
她……?
他?
它!
它满意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