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是单身狗, 回来后就有了女朋友。
凌恒躺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突然睡不着觉了。但和往日被恐惧与噩梦折磨的夜晚不同,今夜无眠,完全是因为兴奋。
最多加一点忐忑。
毕竟是第一次, 没有经验, 有点无措,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恋爱的话,要约会吧?可他们几乎朝夕相对,实在没有更多发挥余地了, 除非以后的关系进展到更亲密的阶段。
停停——深更半夜, 不能往下想。
他翻过身, 看向窗外,角度不是很好, 勉强能看到客房的一角。她在干什么呢?睡觉了吗?要不要聊会儿天?
一面想着,一面摸出了手机, 拨出快捷号。
按下通讯键的瞬间, 迟疑了。
这两天奔波来回,下午还被赵三耽误了会儿,肯定累了,现在已经12点,吵到她怎么办。
算了, 还是想想明天好了。虽然要上课, 但放学后还有时间, 或许可以出去玩一会儿再回家, 是吃饭,还是看电影?
唔,好像有点俗套啊, 都什么年代了,还是吃饭散步看电影老三套。
她不会喜欢的。
凌恒无声叹了口气,上网搜索“女生最喜欢的约会场所”。
十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叉掉了网页。
游乐园、艺术馆、咖啡厅、音乐会、蜡像馆、展览馆、漫展、轰趴馆……感觉每一个都很无聊的样子。
不然还是图书馆补一下功课吧,三月份就是提前招生。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提前占好名校的名额。
他反正自己考,让她提前过,省得接下来几个月都要受罪。
报哪个学校好呢?
每个学校的优秀专业不一样,看她的成绩再做准备?反正她不管去哪个学校,他都能考进去。
这样大学也能每天一起上课了。
凌恒花了一晚上,把今后的人生安排得明明白白,觉得没什么疏漏才意犹未尽地睡去。
不得不说,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倍儿棒o( ̄▽ ̄)d
翌日清晨,东方仍是一片淡淡的蟹壳青,他就迷迷糊糊醒了。进卫生间洗漱,换衣,准备去海边晨跑。
路过花园的时候,一朵荼蘼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停下脚步,伸手触碰娇嫩的花瓣,清凉的露珠流泻到掌中,冰冰凉凉的,犹且带着花香。
凌恒不由站住。
过了会儿,他扭头隐蔽地查看了下环境。很好,时候尚早,园丁老李没这么早起来打理花园,其他人更不必说。
这个家里,估计只有他一个人醒着。
好机会。
凌恒放轻脚步,穿过花径,摸到了玫瑰丛。这里栽种的是一款名为蜜桃雪山的欧洲玫瑰,盛开时是晕染的香槟色,清新淡雅,十分漂亮。
他蹲下来,快速、精准、干脆地剪下了几支怒放的玫瑰,而后左右环顾,见无人注意,背在身后飞快跑回了屋里。
明明在自己家,却硬是有了做贼的感觉。
凌恒扶住额头,觉得自己的脑门被章鱼踢坏了。
但当他的视线落在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上时,方才的懊悔又如同风一般逝去。他拨弄着花瓣,犹豫要怎么包装。
太正式会很傻,可就这么送也不合适,有刺呢,会扎到她。
他开始满屋子找材料。
折腾到了七点钟,阿米推着早餐车过来,他才惊觉时间过得飞快,顾不得再纠结好不好看,随便吃了两口垫垫胃就出门。
言真真在十分钟后打着哈欠出来了。
凌恒叫她:“要迟到了,上车。”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进了驾驶座。
“怎么你开车?”言真真小跑过去,熟门熟路地拉开车门,“张叔叔失业了?”
凌恒没回答,把一团皱巴巴的报纸塞到她怀里。
言真真揉揉眼睛,好奇地拆开:“什么东西,早饭吗?咦。”
不是香喷喷热腾腾的早点,是一束才盛开的新鲜娇美的玫瑰花,露珠的气息尚未散去,仍能闻到草木特有的芬芳。
她剥掉报纸,在阳光下细看。
“跑步的时候‘正好’看到,‘顺手’拿了。”他轻描淡写,恨不得把“不值一提”写在脸上。
“欸。”言真真发出无意义地回应,捻了捻花瓣,将卷起的边角压平。
凌恒:“咳!”
“第一次有人送花给我。”言真真稀奇地玩了好一会儿,才笑,“我很喜欢。”
凌恒满意了,目视前方,若无其事地说:“家里的花多得是。”
言真真把花放在腿上,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我男朋友送的。”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说。
“听你这口气,是觉得不好?”她板起脸,“觉得不好还送给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凌恒哽住。
言真真恶作剧成功,做个鬼脸,笑盈盈地望着他。
凌恒被她瞧得发窘,却不肯在女朋友面前露怯,硬是撑住了表情:“我才没这么说,你不要胡思乱想。”
“这可不算胡思乱想,春和这么多喜欢你的人呢。”她拣起一支玫瑰,捻在指间缓缓转动,“保不准什么时候,你就不喜欢了。”
凌恒听得稀罕:“你是在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