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越说越不着调,秦念之心头的愧疚烦闷总算散了些,目光沉沉地看向远处的战营,心头再次盘算起来……
上官思嘀嘀咕咕半响,也不见哥哥回话,见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眉头微蹙,神色冰冷,眼眸中还带着几分狠戾。
一时心思活跃,试探地问道,“哥哥,你今早和蒋年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我听见你们在说什么"死刑犯","出城"……”
秦念之眉头微蹙,“你是顺风耳吗?隔那么老远都能听到?”
“怎么?难道在哥哥眼里,我这个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弟弟,还没有你那半路认识的外人可靠?
你跟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商量有什么用……”
空气中弥漫着不合时宜的酸味,秦念之按下心头的无奈,解释道,“小年是永州人,自小生活在此地,自然比你更为熟悉这里的天气和地势。
我不找他商量,找谁?”
“哦,看样子,哥哥心中有了妙计,快说来听听,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我不通兵法,却也知道,打仗无非借助天时、地利、人和……”
上官思忍不住轻笑,捏了把哥哥的脸颊。这段日子难熬,哥哥又清减了许多。
“嗯,没错,可天时利地人和,我们似乎都不具备呢,哥哥你预备怎么办……”
秦念之打落他作乱的手掌,神色认真,“眼下西戎军据我军大约二十里的西北方安营扎寨。
而昨日赶来的十万北狄军在据我们三十里处的西南方。
两军已经汇合,若是勠力同心,我们自然毫无胜算。
可若是两军主将不合,各自生了私心呢?”
上官思剑眉微挑,眸光灼灼,“人心齐泰山移,可反之,人心散搬米难……”
秦念之微微一笑,看向远处的落日长空,又恢复往日淡定从容,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攻城所需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西戎久攻不下,已经憋了一肚子火。
如果我是哈丹,这时援军已至,我自然希望由盟军冲锋陷阵,减少自己军队的伤亡。
可同理,北狄军将领定然也是这般想的……”
上官思眼眸一亮,“哥哥的意思是使用离间计,让他们内斗。
只是这方法虽然不错,可这实施起来难度却很大。”
玉白从暗影处冒出,之前二人谈话,他屏息凝神听得认真,此刻连连表态,“秦大人可有具体计划,我监察司的暗卫全听秦大人的调遣……”
对于玉白的神出鬼没,随意插话,时常打断自己和哥哥间独处的行为,上官思早已免疫。
此时只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对,“哥哥别理他,你继续说……”
秦念之点点头刚想继续。
城墙上又冒出个人头,“秦大哥、上官大人,知州张大人请你们去议事厅,有要事商议。”
。。。。。。
议事厅内
张德元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短短半个月已经增添了半头白发……
一旁的两位守城将领也垂头耷脑,一副死气沉沉的颓败模样。
张英杰正坐在一旁安抚道,“爹,你急也没用,管他来了多少敌军,杀一个回本,杀两个,小爷我还赚了。
大不了打开城门和他们拼了!”
“混账东西!又乱说话!”
张德元显然对这个爱子很是无奈,又舍不得斥骂,“你……你……你……”了半天,最终也只是沉沉叹息一声。
张英杰何尝不知老父亲的担忧,此刻也忍不住心酸,“爹,别担心了,说不定援军很快就到了。”
“但愿吧……”
张大人微微摇头,心中已经不抱希望,这段时间,不管派出多少哨兵打探消息,依旧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这时蒋年带着秦念之一行人匆匆赶到。
张英杰的眼眸瞬间一亮,“秦大人,您来得正好,快劝劝我家老头,别敌军还没攻破永州城,他就要愁死了。”
“你个小兔崽子,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给各位大人看茶!”
紧张的氛围被张英杰的无赖耍浑冲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