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玄还在对着烛灯,将那薄薄的两页纸翻来覆去地查看,直到倒背如流,这才恋恋不舍地将信纸叠好,贴着胸口将信纸放好。
亲手磨墨,神情眷恋温柔,狭长的眼眸满是柔情,许久才提笔,写下回信,装进信桶,又封上火漆……
神情虔诚,像是在完成一件及其神圣的事情。
赵君玄的往日沉稳的声线,带着难得的跃雀和欢愉,“将这信百里加急,送给念之。”
“是!”沈峤低头应道,不敢去看宣和帝的脸色。
心中也为这对君臣抱不平,世上这么多长命百岁的恩爱夫妻,多他们一对也怎么了?
可想归想,还是逃不开现实。
垂下眸子,想到监察司的密报,斟酌着开口,“陛下,监察司已经查到南疆圣女的下落。只是……”
宣和帝一愣,神色凛然,想到念之的身体,还是有些担忧,“只是什么?”
沈峤:“是上官大人,他……他的人捷足先登,抢先带走了南疆圣女。”
赵君玄冷笑,“他倒是上心……
也罢,有他在念之的安全也能多几分保证。等此战结束,朕也该和他好好清算一番了。”
沈峤只觉得冷汗淋漓,这秦家兄弟一个赛一个可怕。
本以为,秦念之以女子之身,入宫伴读,高中探花,入朝为官已经够离谱了。
可没想到这她这弟弟也不是省油的灯,竟是监察司秘密查探多时的“圣主”,是留着前朝皇室血脉的遗孤。
沈峤真想将秦誉从地下挖出来,好好问问,我监察司是挖了他的祖坟吗,怎么每每涉及秦家,这无孔不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监察司暗探便哑了火,成了瞎子聋子,成了无用的摆设?
明明查过多回,竟回回都让他躲了过去。简直该死!
这次要不是他主动暴露身份,还不知道要被蒙蔽多久呢?
可偏偏和大启争斗百年的天朝圣教,竟出了这么一个反骨,不说和教众对着干,竟然还上杆子给大启送军需。
沈峤一想到,现在那堆地满满当当的粮仓,心中对上官思的恨意便烟消云散。
算了,总归有秦大人在,那上官思就是五指山下猴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许是沈峤的面部表情实在过于活跃,终是引起了赵君玄的注意,“怎么,你有心事?”
沈峤一僵,讪笑道,“没……没有。
只是没想到上官思竟然是圣主大人,还帮了我们这么……”大个忙。
沈峤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赵君玄打断。
“难怪你魂不守舍,黯然神伤,也是,你有一妻一妾,可惜你在战场上刀光血影,以命相搏,却连一纸家书都没收到。
诶。看来往日你们夫妻恩爱,不过是表象而已……”
赵君玄感叹般的微微摇头,似乎对他很是同情。
沈峤:……
陛下你炫耀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还有去他娘的黯然神伤,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