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你解释解释,这些信件是怎么回事,上面盖的可是你的私章,这可做不得假。”
孟尧颤抖地捡起地上的信件,越看心里越寒,深知今日稍有不慎,只怕满门抄斩。
“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但通敌卖国一事臣不曾做过。
臣生于大启,长于大启,我的父亲更是先皇亲封的定国侯。
我们孟家对大启忠心耿耿,我父亲、伯父更是保卫边疆战死沙场。
我绝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望陛下明察。”
宣和帝不怒自威,“要不是看在你那战死的父亲薄面上,你以为,你还能跪在此处请罪吗?”
孟尧身子一软,心下一松,看来陛下并不相信这些奸佞所言,总算保住小命。
“多谢陛下,臣对天起誓,绝无反叛之心,臣对大启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宣和帝不耐地打断他,“纵然你没有反叛之心,可你御下不严,行事鲁莽,纵容手下士兵骚扰边境村民,当街纵马,踏伤孩童,这一桩桩一件件,朕可有错怪你!”
孟尧重重叩首,“臣有罪,请陛下开恩。”
“你既认罪,朕就网开一面,杖责一百,收回虎符,褫夺虎威大将军称号,回府反省去吧。”
孟尧面色惨白,“臣认罚,谢陛下恩典。”
很快侍卫将人带了出去,殿外响起来打板子的闷哼声。
秦念之奉命入宫时,板子已经打完了,孟尧面若金纸,气若游丝,整个后背、臀部已经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显然已经丢了半条命。
江德福派了两个侍卫将人抬着送回定国侯府。
宣和帝见秦念之脸色微微发白,“可是觉得朕太过心狠?罚得太重。”
秦念之眉心微凝,“这些弹劾的内容,除了通敌是假,其余皆是事实。
孟尧身居高位已久,逐渐失了本心,任由手下亲兵骚扰百姓,理应重罚。”
江德福适时插话,“秦大人不必担心,行刑的都是宫中的老人,下手很有分寸,孟大人的伤只是看着严重,但都是些皮外伤,静养上个把月就好了。”
少年微微羞赧,“陛下赏罚分明,御下有术,是我胆子太小,见不得血腥。”
赵君玄心下忽地一松,面色和缓了几分,调笑道,“念之这胆色,时大时小,当着众人的面,谈笑风生间就敢提刀砍人,怎么现在又见不得血腥了。”
秦念之汗颜,“五哥可别取笑我,我那是料定卓格是诈死,在受审前,特意派人在他身边说些误导他的话,让格桑认定他哥哥已经将他当做弃子。
否则,怎么能顺利破局呢?只是没想到假死变真死,想起当日血腥场面,胃里隐隐不适。”
宣和帝意味深长,“呵,桑吉王子也算个人物了,在西戎皇室中并不受重视。这次事件他早有预料,却隐而不发,只等我们揭露,顺势清洗了身边的人手,将安插在身边的探子一一拔除。”
秦念之狡黠一笑,眉眼弯弯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心计。如此也好,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将利益最大化。咱们也算帮了他,多要些好处不过分吧。”
赵君玄明显被“咱们”二字取悦,难得露出笑颜,“正是,西戎王的请罪书及赔礼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