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在曹家人和村子里很多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跑出去丢了,恰好成为山神的祭品,山神让村子里长出漫山遍野的山神草,救了快要饿死的村民。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群愚昧无知的人,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并且还在一直持续不断地害着后来的孩子。
曹家孩子成为祭品后,他的血与恨滋养了山神草,他的力量很强吗?
不,并没有多强。
他甚至不能亲手为自己报仇,只能成为山神草的养料,将一股怨念留在面具中,仅此而已。
真正滋养他力量,是第二次山神祭。是村民们再一次遇到饥荒的时候,又一次奉献了几个孩子。成为祭品的孩子走进山洞中,心中的害怕与恐惧与死去的曹家孩子形成共鸣,他不由自主地带上面具,在面具的力量之下,他的身体消失,成为山神草的养料,新的一批山神草生长出来。
而那个时候,两个孩子的愿望还是干净的,他们不希望同为祭品的孩子死去,于是没有成为祭品的孩子得到了赐福,成为第一代纸人。
原本只是为了保护其他孩子而制造的纸人,却滋生了贪婪与罪恶。
第三次祭祀时,村子里根本没有出现饥荒,仅仅是当时的村长发现了纸人的秘密,想要得到更多的纸人,才进行了第三次祭祀。
黑雾村长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村长,他原本就是带着得到纸人秘密的任务去的。他有备而来,这才能杀掉护卫,得到纸人的骸骨。
面具认为拥有骸骨的年幼村长是上一代侥幸活下来的孩子,没有将他作为祭品,也没有让他变成纸人。另一个因恐惧与面具产生共鸣的孩子戴上了面具,上一个孩子的身体早在三年前就成为了山神草的养料,没有面具的保护,很快便化为飞灰。
事情依旧没有结束,为了得到更多的纸人,为了让自己也拥有这种力量,为了得到更多的山神草,一代又一代的祭品产生了。最初的纸人,真的是孩子单纯想要守护才出现的,可是后来的纸人,已经不能算是孩子们想要守护的存在了。祭品成为护卫,护卫押送新的祭品上山,原本的受害者成为施害者,也成为怨念想要铲除的目标。
日积月累,无数孩子的怨念终于成就一股力量,一个规则,成为村民们口中的山神。利欲熏心的人,终究成为了第一个孩子,或者一群孩子的玩具。
它们算不上某个人,只能是一股意识集合体,正如邢烨在墓地中遇到的一样。
这些意识没有直接伤人的力量,它们只能控制、诱导,只能利用人性的弱点诱惑人类自相残杀。
最初的目的和怨念在经历过岁月的洗礼后,渐渐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恶意与规则,将山神村的人当成玩具,用他们最初的恶意去攻击他们自己,看着村长不断地害死活人,将他们变成纸人。利用阳光控制活人,利用夜晚控制活尸,利用黑与白的规则,让村民们自相残杀。
“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面具人问道,“有没有觉得,像我们的游戏?”
从一个的怨念,到意识集合体的恶意。明明想要毁掉人类,却要受规则限制,只能利用恶意去让人类自相残杀。
这小小的山神村,像是一个玩具屋,将人类当做玩具进行着游戏,它看起来那么像挑战命运游戏的雏形。
这个世界,究竟是游戏规则介入了世界,还是世界本身就是游戏形成的一部分呢?
牛小花听后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顺命玩家与逆命玩家,就像村子里的活人与纸人一般,在某个规则之下,被人玩弄着?”
“你觉得呢?”曹茜看向牛小花道,“难道你真的认为,进入游戏的人是天选之子,会拥有超能力,会得到数不尽的金钱,会在现实世界成为人上人吗?”
“不是这样吗?”牛小花有些迷惘地问道,“我们在游戏世界得到满足感和成就感,又可以用高级世界的积分换钱,让现实世界的自己生活得更优渥一些,这不正是游戏给予我们的好处吗?”
曹茜叹口气,不再试图让她理解。牛小花的想法是大部分玩家的想法,正如这个村子中的村民一般,麻木又机械地在游戏中度日,不去思考结局。
严和壁更关心的是戴上面具的邢烨的安危,以及如何通关,他问道:“那就没有办法救山神村的人了吗?没有办法战胜这个规则获胜了吗?”
“当时不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山洞中传来,“我们以往通过的世界你忘掉了吗?能够战胜恶意的,永远是一丝善念。”
曹茜严和壁钱大妞循声望去,竟是邢烨!
可是邢烨不是戴上面具成为祭品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洞中?
邢烨走到面具人身前,从他的脖子上取下小镜子,站在众人面前。
“你怎么做到的?”曹茜惊喜地问道。
她刚才一直看着面具人,心里其实是十分害怕的,她担心邢烨也成为山神草的养料,只剩下一个头,留在面具中。
直到现在,她一颗心才落地,终于踏实了。
“是‘纸替身’这个二维码的能力。”邢烨说道。
戴上面具后的邢烨,与陆明泽一同感受到了面具中饱藏的情绪,也发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企图分解邢烨的身体。
当时邢烨的思维已经被面具控制了,但小镜子通过“共情”的力量,控制邢烨点击了手环中的二维码“纸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