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槐默默收起装满符咒的信封,心中充满愧疚。
事已至此,只能坦白了,洛槐说:“我刚才给你的可乐里放了符灰,我发誓我挑的是驱邪符,就是把鬼从人体里逼出来的符水,但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拿错。”
驱邪符和钟导提过最特殊的业火符长得挺像的,钟导说,这种业火符的威力会随着厉鬼的业障变化。像蒋汾那种鬼,遇上业火符,怕是连个火星都点不着,符咒会白白浪费在他身上。
可要是作恶多端的厉鬼碰上业火符,魂体会承受自己所作孽障的无边业火焚烧,要是这时再加一张五雷符,那不管多强大的厉鬼,也要退避三分。
即使是钟九道想画业火符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是说画就能画出来的,需要灵光一闪才行,但这灵光什么时候闪钟九道自己也不清楚。
洛槐的符咒信封里仅有一张业火符,是钟九道想起洛槐在耿复事件时被害得离魂时忧心忡忡地画下的,他当时本想画一些普通的驱邪符咒,一笔画成后才发现这张是业火符,便一并送给洛槐,让他防身。
“你!”“楚巍然”张开口,一道烟从口中喷出。
洛槐看得目瞪口呆:“我不会真的拿错成业火符吧?你怎么还喷烟了,不会炸肺了吧?”
恶鬼有楚巍然的身体保护,其实不怕什么符咒。就算洛槐直接将业火符贴在楚巍然脑袋上,承受业火的也只是楚巍然本人,而不是他体内的恶鬼。
偏偏洛槐把符咒烧了给楚巍然喂下,力量确实没有直接贴在厉鬼魂体上强,但却成功侵入楚巍然体内,直接攻击恶鬼本体。
此刻楚巍然体内就是一个小型火场,恶鬼在火中翻腾着。这火是无形业火,不会伤害肉身,只会攻击恶鬼。
“楚巍然”一拳击中小腹,跪在地上干呕,没一会,吐出一个透明的东西,好像不是呕吐物,而是飘在空中,一副浑浑噩噩游荡的样子。
“楚巍然”接连干呕二十多次,吐出二十多个透明球球,最后他呕出的不是透明球球,而是两张还没消化的纸。
这下洛槐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了,他用桌子上的烤串竹签小心地扒拉一下那两张纸,果然看到了沈乐山和戚晚莲被胃液腐蚀的半张纸片脸。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把画皮吃进去了呢?沈哥、戚姐,你们和楚巍然吵架了吗?”洛槐猜测道。
沈乐山和戚晚莲嘴都被腐蚀了,根本没法回答洛槐,只能脏兮兮地瘫在地上。
另一边“楚巍然”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过了一会,不知是什么力量镇住了他体内的业火,“楚巍然”觉得舒服了一点,慢吞吞地爬起来,满脸凶残地看着洛槐:“我要杀了你!”
洛槐极度心虚,举起双手说:“有话好好说,皮肤应该能好吧?我看只是焦黑,好像没什么烧伤。就是头发可能……没关系的,说不定还可以再长出来!”
洛槐安慰着“楚巍然”。
“不,我不杀你,”“楚巍然”眼神凶残,“我要夺取你的身体,把你的魂魄从身体里抽出来,每天折磨一番,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我存在多少年,你的魂魄就要痛苦多少年。抽筋、扒皮、火烧、水淹……我要把所有酷刑都用在你身上,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不用这么狠吧,你冷静一点。”洛槐努力安抚“楚巍然”。
恶鬼怎么可能冷静下来,他直接扑向洛槐,一把将人压在身下,张口就要咬住洛槐的喉咙。
愤怒恶鬼的力量不是洛槐能挣脱的,他拼命挣扎,却只是在做无用功。
眼见“楚巍然”牙齿咬向他的颈部动脉,洛槐心想:“完了,休息的时候受伤,会不会耽误拍摄进度?”
就在此时,一阵巨响从窗户处传来,不知是什么东西,竟让双层的钢化玻璃瞬间爆破,一个人破窗而入,单手一抓,将楚巍然拎了起来。
“钟导?”洛槐捂着脖子又喜又惊地爬起来,喜的是钟导前来帮忙,制服楚巍然,免得他被咬伤影响拍摄,惊的是钟导怎么会来,钟导该不会知道他和厉鬼合作的事情了吧?此时钟导能否接受他的感情已经是小事了,钟导会不会惩罚别墅鬼?
“钟导,你听我解释……”
钟九道哪有时间听洛槐说话,他一眼便看出楚巍然的体内并非善类,最可怕的是,他竟强行剥离了别墅鬼魂体内洛天师的力量,用这股力量镇压住了体内业火。
钟九道左手持剑,一道符文组成的金色剑光于空中汇聚,一剑没入楚巍然体内。
楚巍然全身僵硬,一道魂魄被金色剑光刺穿,从天灵盖中飞出。
钟九道早就准备着,持剑对准这魂魄用力斩下,一块血色精魄石从魂魄内掉出,落在洛槐脚下。
钟九道暂时没管那血色石,剑尖顶着魂魄随手将魂魄丢到桌上的柠檬水杯子上,虚空画符,把那道魂魄困在杯中。
见那恶鬼已经被封印住,钟九道这才松口气,有时间观察包厢内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