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家,就不能随身携带钱包。
钟九道回家的目的是探望生病吐血的老父亲,是安慰他受伤的心灵,而不是带着一群厉鬼演员到父亲面前耀武扬威,直接把老父亲送走。
但这三十三个厉鬼已经被他带出别墅,就无法再次封印在某地,必须找个可靠的人收好。
目前在他附近比较熟悉的人,只有住在同一个酒店的钱多群、庞心浩和同房间的洛槐。
表面上来看,最符合条件的应该是钱多群,因为钱多群知道厉鬼的身份,会按照钟九道的指示每日往钱包上贴符。
但钱多群为人贪婪,很容易被厉鬼迷惑。若是戚晚莲等人从钱包中传出声音,告诉钱多群他们愿意接通告赚钱,甚至可以把钱分给钱多群一部分时,钱多群绝对能干出给鬼按摩捏脚的事情,一定会把他的嘱咐丢到脑后。届时等他从家归来,蒋汾倒还好说,余下三十三个恶鬼怕是要为祸人间了。
庞心浩有被戚晚莲附身的经历,更不可能将钱包托付给他。
为今之计,只有洛槐能帮他了。
钟九道早就发现,洛槐是一个异常有执行力的人。他为人有些执拗,认定的事情无论怎么解释都能被洛槐扭曲成自己的世界观。也正因为这样的性格,使得洛槐在天真之余,有一份常人难以企及的坚定。
“洛槐,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钟九道打开门套间的门,问住在外间的洛槐。
是的,他们的房间一直是钟九道住里间,洛槐给钟九道守门。
这个房间分配是钟九道搬进来时洛槐安排的,当时钟九道没有答应,他已经是蹭住了,怎么能让洛槐住外面呢。
可是洛槐比钟九道想象得要坚定,哪怕是钟九道人已经躺在外间的床上了,洛槐也要躺在钟九道身上,直到把人压得不得不去里间。
钟九道发现自己根本争不过洛槐,最终也只能从了他。
洛槐认定的事情,大概谁也改不了。
正因此,钟九道认为洛槐是最适合托付钱包的人。
“洛槐,我明天不能陪你跑通告了,我父亲生病昏迷,我得回去探望他。”钟九道对正在收拾行李的洛槐说。
“那当然是回去探望父亲更重要!”洛槐当下就急了,他翻了翻背包,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凑了两千块钱交给钟九道,“我有工作不能跟你一起去探望伯父,你帮我买点水果补品给他吧。”
钟九道:“……倒也不用买水果。”
他家山头上的水蜜桃随便摘的。
“这是我对伯父的心意,又不是给你的,你替他收着。”洛槐强硬地把钱塞进钟九道衣兜里。
朋友的父亲生病,不能去探望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心意是一定要送到的。他和钟导算朋友吧?毕竟一起住了将近两个月呢,算朋友的。洛槐心里暗暗想。
“那好,我替他谢谢你。”钟九道收下钱,“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没问题。”洛槐连什么事情都没有问就答应下来。
“这个钱包……”钟九道想了想,委婉地解释,“我和我父亲向来不合,这个钱包里有我们不合的秘密之一,我不能带钱包回家,他会被气得病情加重的。但是这个钱包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保管它。”
“好的,就算我手机丢了,这个钱包也不会丢的!”洛槐郑重地说。
“不止是这样,”钟九道说,“照顾钱包是很麻烦的一件事,首先,这里面有几张纸,纸上记载着我这一生最大的秘密,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你不能打开它,也不能让别人打开它。”
洛槐立刻从行李箱中翻出一件干净的旧衣服,随手从衣服上撕下一条长长的布条,把钱包牢牢捆住。
钟九道:“……倒也不用那么郑重,不打开别弄丢就行。第二嘛,这个钱包很旧,需要定期保养。我给你颜料和笔,你沿着钱包上的图案,每天描一遍晾干就行,颜料是速干的,静置一两分钟就干了。”
钟九道又拿出一根毛笔和一盒红色的颜料,这颜料是上好的朱砂加上一点钟九道的鲜血,以法力混合在一起。钱包上的图案是钟九道刻的符咒,每日以朱砂描绘,能够加固封印,防止三十三鬼不断冲破封印。
“我记住了,记得比台词还牢!”洛槐郑重其事点头。
见他这么值得托付的样子,钟九道不由会心地笑笑,抬手揉揉洛槐的头毛,嘱咐道:“第三点,手机和钱包不要放在一起。”
蒋汾和三十三鬼不一样,危害较低,便一直藏在钟九道的音乐软件内。这次钟九道离开,蒋汾自然也转移到洛槐的手机中,若是把手机和钱包放在一起,难保蒋汾不会偷偷打开钱包。
“钱包里有怕消磁的卡片吗?我会小心的。”洛槐果然给出了科学合理的解释。
“我一两天就会回来的,还要和你们一起接受采访呢。”钟九道说。
“伯父生病了,你不用照顾他吗?”洛槐问。
钟九道:“没事,老头体格好得很,急怒攻心而已,喝点清热去火的汤就能恢复。”
体格好到跟着《守正录》剧组实景拍摄好几个月,跑遍大江南北,还出演主角,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碍。
“有事给我打电话。”钟九道说。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