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韫玉吹捧他人,卓斌很是不满,他觉得自己是输了,但输的是这场心理战,而非才情。谁知对方是不是早有准备?想到这儿,卓斌准备再次发难。
“既然齐掌事有出口成章的本事,何不直接赋长诗一首?也让在下饱饱耳福?”
明知卓斌在挑衅,齐川依旧从容道:“卓公子过誉,斗诗本在怡情,若还能为两国情谊做些什么,齐川当然甘之如饴。”
“好!那就依然以酒为引,作边塞诗,以物喻人,寄情于景如何。这?不难吧?”
“难道西凤人都如卓公子这般铁骨铮铮么?”锦乐忍不住出言讥讽。
韫玉刚朝卓斌横过冷眼,又立马赔笑道:“公主见笑,卓斌今日棋逢对手,想必心中激动,但绝无恶意。”
锦乐并不理会,众人也再次将目光聚焦到齐川身上,等着他接下来的惊天大作。
借着酒劲儿,齐川愈加放松下来,他边走动边吟诵道:“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史官飞速记下这振聋发聩的诗句,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精彩之处。
这回,韫玉县主最先起身带头喝彩,“好个将军白发征夫泪!齐掌事的才华天下无双!韫玉佩服!”
卓斌听罢更觉无地自容,一连喝了几杯闷酒,就借着解手的幌子离开了。
李鬼手是个粗人,对吟诗作赋本就提不起兴趣,所以从宴席开始就只顾闷头干饭,这会儿见韫玉县主夸赞齐川,竟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齐川朝众人一揖,“献丑了,诸位多包涵!”
康宁国主高兴地直呼“赏!赏!”他带领众人再次举杯,为戍边将士,也为康宁国这位百年一遇的良才。
美酒入喉,齐川看向安秋禹,两人同时将空杯展示给对方,若是无旁人在场,两人怕是要拼出个胜负来的。
“齐掌事,我西凤愿赌服输,既然说了可以讨要对方一件东西,你尽管开口!”韫玉提起方才的赌约。
齐川笑笑,“那就请使臣代表西凤表演些绝活儿吧,全当给大伙儿助兴。”
“这好说!”
韫玉瞥了眼李鬼手,又拿起酒壶重新为自己斟满,李鬼手见状,便知自己的任务来了,也跟着斟满酒杯。
接着,两人一同起身,只听那韫玉县主开口道:“齐掌事既解得了马蹄锁,又能诗擅赋,韫玉钦佩不已。今日既有缘相识,就让我们代表西凤敬齐掌事一杯,还请齐掌事不要推辞。”
不等齐川接话,就已经有人应道:“县主说的是。”应声的是李鬼手,这是他在今日宴席上的第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话,让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酒杯上。
锦乐快言快语,“我说这位使臣,你这杯中之酒怎么和我们的颜色不同呢?”
“我这是水。”李鬼手极为应付,甚至连对公主的称谓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