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封蜡便是从这信笺上取下的。封蜡本没什么特别,可是诸位请看。”齐川一摆手,宫人立即呈上一支点燃的蜡烛,蜡烛靠近后那封蜡就变得软糯起来。齐川用两指揉搓了几下,一股淡淡的松香弥散开来。
“想必诸位都闻到了轻微的松香,这香来自雪松,是长在历州的耐寒之木,松油可用来制作火漆印章,宫中来往密信或是重要情报,用此封蜡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是这样吗?顺王殿下?”
“可笑,因这封蜡来自雪松,就能断定是本王所用?那苏太尉军中常有捷报往来,想必火漆印章使用更甚,这信出自谁手也未可知啊。”顺王这套说辞立马将嫌疑引到苏继千身上,「既然这老匹夫不愿站队,那就都别想好过!」
苏继千简直要吹胡子瞪眼,话到嘴边却也只有一句,“王上明鉴,老臣绝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齐川心中鄙夷,「你们俩,半斤八两吧。」他的视线重新回到顺王脸上,不等顺王开口,他便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康宁城四季分明,因此多种油松,而两者制作而成的封蜡使用上并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便是加温后散发出的香味儿。王宫与军中来往密信,微臣已差人查验过,全部为油松制成的封蜡,故不存在顺王殿下说的情况。”
苏继千长舒一口气,他在军中多年,还真不知道这封蜡会有这样多的讲究,好在齐川不计前嫌,在王上面前为自己辩白,否则以王上多疑的心性,难保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苏继千也暗自庆幸自己临阵倒戈的很是时候,王上今日能出现,他是万万没想到的,倘若依那日的约定行事,此刻还真不一定能占据有利局面。
顺王明显露出焦急之色,这话便是无从抵赖了,他慌乱道:“你胡说!竟敢陷害本王!”
康宁国主怒拍桌案,“你接着说!”
“是!”齐川再次拱手,“微臣接下来要说的是小王子生来并非异于常人,而是遭人陷害所致。”
安夫人忽地抬起头来,煞白的脸上只有眼珠微微动了动,但却难掩焦急之色。即便孩子不在人世了,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清白的。
“那日交给您的蓝色液体便是证据,而那液体正是顺王殿下交给刘知远的。”
“本王一直身在历州,何时与刘知远有过交集?齐川,你莫要血口喷人!”顺王阴恻恻地盯着齐川,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他只恨自己那日没有听胡夫人的话,早早将这个祸患清除。
齐川并没有理会,他可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据侍医院的太医说,自太后病重,刘知远便将自己困在侍医院的职房里研制药物,有人曾见过他几近疯癫,都以为他是太过用心所致。而刘知远的夫人也证实,近半月来,刘知远常将自己锁在家中的仓房里,与平常行事判若两人。后经微臣调查,所谓的疯癫之症,乃是刘知远服食了见手青所致。”
齐川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让人呈送到康宁国主手中。
“这是何物?”康宁国主拿起见手青仔细端详。
“回王上,此物名唤见手青,常见于临南,是一种可是使人产生幻觉的菌类,人在幻觉中会爆发出平日里并不存在的潜能,比如……调配出药物。”
众人闻言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齐川继续道:“刘知远的夫人来自临南,也亲口证实过见手青的确有此功效。”
“你的意思是刘知远的死亡和这菌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