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一掀茶盏,拍案而起。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骂出声,和事佬张大人急急打断:“二位此乃公堂之上,千万克制。”
两方姑奶奶,想去哪骂架都成,就是别在他这公堂上骂起来。
已可预见明日御史参他的条目,张大人急急阻拦。
又朝着赵鲤讨饶似的拱手。
赵鲤啧了一声,稍收了跋扈神态。
含山长公主还欲说些什么,被婉仪郡主捏住了手指。
方才被靖宁卫那一按,多少叫婉仪郡主脑袋清明了一些。
她对长公主轻声道:“她在故意激怒我们,莫要再中了她的计。”
婉仪郡主一双眼睛盯着赵鲤,脸上如凝结冰霜:“堂上都是一丘之貉,这口气先咽下。”
言罢,她上前一步,问赵淮道:“这婆子既是你家下人,被本郡主误伤,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婉仪郡主直接略过受伤的婆子,去询问赵淮。
只恨不得消失在当场的赵淮,突然神情一动。
坐在一旁的赵鲤看他德性就知道,这善钻营的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念头。。
果不其然,在田嬷嬷绝望的眼神中,赵淮道:“一个瞎眼的婆子,定是她冲撞了郡主您,哪需这般大动干戈。”
含山长公主也反应过来,对赵淮赞许一笑:“赵大人,当真明理。”
于赵淮而言,含山长公主这句话,叫他看见了丁点亮光,他像是急于投效的狗,只恨不得当庭摇起尾巴。
竟一踢田嬷嬷道:“今日你私自出府,惹来泼天祸事,还不给婉仪郡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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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嬷嬷是林娇娘的陪嫁,但林娇娘早已半疯不济事。
她的身契都在赵瑶光手里代管,早没了从前管事嬷嬷的风光。
念及家中,到底还是怕的,跪地一伏,给婉仪郡主叩首:“是老奴冲撞了郡主,请郡主娘娘责罚。”
赵淮亦是讨好一笑。
含山长公主这会倒是熄了怒气,拈着帕子捂嘴一笑:“世道便是有赵大人这般明理之人,才不没糟糕透。”
想到些什么,她忽而双眼一亮:“月末,我将举行赏花宴,便邀您家小姐来玩。”
“听闻从前赵大人家因这请柬闹过?”
赵鲤从赵家跑路一事,早被说得不堪。
在世人眼中,引发一切的是那一张请柬。
含山长公主道:“料想赵千户也是对本宫有怨。”
“今日,不若也邀赵千户去赏花可好?”
“如此,倒也不必闹得叛出家门,干出推姐妹下水之事。”
她本意埋汰赵鲤。
不料赵鲤听得她给赵瑶光下帖子,顿时想到些什么。
转瞬换上一张笑脸:“长公主邀请,本官一定准时到。”
“如此,婉仪郡主污蔑本官之事也罢了吧,本官不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
她态度转变过于丝滑,含山长公主都是一愣。
嘴角扯了两下,终究笑不出来,只道:“好,赵千户赏光便好。”
言罢拂袖出了公堂去。
赵淮亦不久呆,领着田嬷嬷离开。
只余赵鲤坐在堂上,缓缓放下了手中茶盏。
这时堂后传来一声咳嗽。
已升为总捕的邢捕头,一张黄脸涨得通红,立在阶下对赵鲤道:“赵千户,您,来瞧瞧吧。”
话落,他让开道路。
五城兵马司张大人急令人关闭大门。
寂静之中,只听窸窸窣窣说小话的声音,像是婆子碎嘴说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