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小习惯,赵鲤早就发现。
只是听闻沈夫人说,他给自己屋里文具家具窗台上小泥偶取名时,赵鲤忍不住笑出声。
沈夫人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阿晏他取名难听死了。”
被亲娘嫌弃,赵鲤看见坐在窗外装睡的某人嘴角抿了一下。
有些委屈不服似的。
沈夫人全不知这些,一边洗米一边说:“窗台上一溜小泥人,就叫小一小二小三……每夜临睡前和小泥人挨个打招呼,浑像夫子点名。”
话是这么说,沈夫人看着儿子的眼神满是宠溺笑意。
或许赵鲤笑得大声了些,外头坐着的沈小公子扭头来看。
赵鲤见他小手里,还捏着个丑丑的小木马。
大的那个却微微侧头装睡,露出的半边侧脸可见耳根红透。
显然这般年纪被亲娘公开处刑,就是权倾朝野的沈大人也是尴尬的。
有这些趣事润滑,赵鲤和沈夫人关系肉眼可见变得融洽起来。
两人一同在灶间忙碌。
最后还是赵鲤良心尚存,暂停下八卦,转而不经意地问:“小公子最喜欢吃您做哪一道菜啊?”
沈夫人想了想道:“水磨丸。”
这菜名倒新鲜,赵鲤的打听套话立即跟上。
这才知道,这道水磨丸是沈夫人娘家传下来的菜谱。
大家族都有传承的秘方菜谱,不仅是味道的传承,还是家族文化的延续。
家族传承历史越长,家菜菜谱越厚,常为家学口授,通常秘不示人。
赵鲤顿时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继续打听。
沈夫人却看着她笑:“阿鲤,可是好奇?”
赵鲤知道自己不该打听,但错过了可惜。
眨了一下眼睛,老实道:“嗯!好奇。”
她真诚看人时,一双眸子极好看。
既是母子,某些审美天生遗传。
不知是戳中了沈夫人的哪个点,她哎呀一声。
忍不住探手摸了摸赵鲤的脸。
“我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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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跟哄孩子般,扫了一眼灶间又笑:“倒是巧了,刚好有水磨糯米。”
“把水磨糯米用细布沥干水,揪成小丸。”
她一点不藏私细数道:“馅用砂糖、去皮胡桃碎、榛松仁碎或蜜糖、豆沙,在沸汤中煮熟。”
赵鲤认认真真听了记下。
蜂蜜和豆沙,陈婶这灶间没有,赵鲤还跑了趟沈家取了一些。
中午时,她们便吃这水磨丸跟现蒸的糕。
赵鲤捧碗偷看。
沈夫人给沈小公子额外加了四勺蜜糖,她也跟着加四勺。
沈夫人见状提醒道:“阿鲤,我家这孩子喜甜才放这么多,平常人吃不必额外加。”
赵鲤抿唇忍笑:“这碗给我相公,巧得很他也爱吃甜。”
听说自己跟那个讨厌鬼有共同喜好,沈小公子觉得碗里的水磨丸都不香了。
颔首示意后,赵鲤捧着碗走到沈晏椅子边。
在沈夫人面前故作温柔模样,将一勺吹凉的水磨丸送到沈晏嘴边。
这时,沈晏才睁开眼睛。
沈夫人不由有些愣神。
午间和煦的光中,总觉阿鲤的相公侧脸莫名有种熟悉感。
出神看了许久。
沈夫人突然摸了摸沈小公子头顶的小发包。
低声对他道:“若你以后遇上阿鲤这样的姑娘,定要视若珍宝地护着。”
“若是错过了,娘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