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勉强扯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
这俊朗的公子,活不久了。
血媒之术发动,沈晏身体魂灵都切割了一半进入献祭的血池,以此换取力量。
无面神只已死,信仰祭祀断绝,魂体不全他注定走向末路。
末路二字,让赵鲤心一揪,有些细细密密的疼。
这时康大夫咦了一声,他严肃脸摸了摸下颌的胡须,收回把脉的手:“似乎……”
还是超级不对劲!
但方才他查验,这公子胸口还有起伏,日光下也有影子。
弄不明白这么回事,康大夫选择装样。
总不好露出无知之态,砸了自己的神医招牌。
想着随意开点安神药离开的康大夫,显然机智但缺了点医德。
坐到床边,赵鲤扯了薄被给沈晏遮挡住惨白的胸膛。
在康大夫糊弄着开药方时,赵鲤与陈婶简单交流了两句。
这才知道,她和沈晏是今早陈婶在芦苇荡边发现的。
陈婶心善,将他们救起还请了大夫。
赵鲤诚心谢过陈婶,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外边院子传来呼喊。
“陈婶,今日的猪肉送来了!”
原是陈婶在隔壁村中定的猪肉送到。
陈婶见赵鲤一脸垂丧模样,将她留在屋中。
正好送康大夫出去同时,接收定下的猪肉。
有富贵公子爱吃她家客舍的肴肉,接连在这流连三日定要吃够了才行。
客舍院中,已是初冬身子健壮的屠户一点不觉得冷。
唇畔生着一颗小拇指大的肉痣,这屠户只穿了一件单布衫子,正将推车上半扇猪肉卸下。
他个头不高生得粗莽,但会来事,从推车把手拎了一挂心肺来。
“陈婶,天凉了给您一挂心肺,做灌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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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熟人,陈婶不同他客气,接了心肺回屋取了一小包麻糖:“给你家孩儿甜甜嘴。”
日子富足,熟人之间不见外,唇畔生着肉痣的屠户嘿嘿一笑。
取搭在肩上的白布巾擦了擦手,笑道:“那我替孩子谢谢您。”
两人寒暄时,康大夫早已脚底抹油。
二楼,赵鲤听着下边极有烟火气的寒暄,静坐在沈晏床边看着他鬓边白发发愣。
死死捏着的昆仑镜碎片,边缘硌着掌心。
系统一直催促着赵鲤继续踏上旅程。
但赵鲤犹豫许久。
终是叹了口气,将这碎片与脖颈上的青铜物件一同挂在颈间,藏在衣下。
随后她给沉睡的沈晏掖了一下被角。
【宿主,为什么不能理智一些。】
【他注定会死,你的停留驻足没有任何意义,将无用之人抛弃才是最佳选择。】
攀附在透明面板上的系统企鹅十分不解。
却见赵鲤稳狠准地探手来,五指掐着企鹅的脑袋,抠出五个血淋淋的血洞。
没料到她属狗,前一秒好好的后一秒就翻脸,系统企鹅吱哇乱叫挣扎不已。
赵鲤却只将它提到了眼前,在心里恶狠狠道:‘我愿意!’
‘还有,他从来不是什么无用多余之物,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按进尿桶里喝个饱。’
企鹅再不敢言语,潺潺鲜血顺着短腿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