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交给你了!”
赵鲤藏在袖下的手背青筋暴露。
强忍将木耙在膝盖上折两截丢出去扎人的冲动,面上怯懦连声称是。
等人走光,赵鲤也只得在内心感慨一声,当真是遭了恶报。
幸而,比起大多数诡案现场,这猪圈脏臭埋汰真算不上什么。
赵鲤从腰间扯出一根细布带,八字形绕过手臂和肩膀,绑住肥大碍事的袖子,在肋下打个结。
随后认命的手握木耙,套上免污鞋履的高齿木屐,踏进了湿滑恶臭猪圈。
借着引来的水,很快便把满场的猪粪以木耙推拢至一处。
干得顺手了,还将猪粪顺便铲到了旁边的粪车上。
一个时辰后,老屠户后腰别着烟锅袋,看见的就是化名张河的赵鲤,在打水冲洗祭祀用的黑猪。
环视一圈,见满当当的粪车。
又看一口口肥猪,被赵鲤揪着耳朵一点不挣扎。
老头不由嘿了一声,赞道:“看着小小个,有把子牛劲!”
事实证明,干活利索的孩子讨人喜欢。
罗烟杆咳嗽清嗓,唤道:“姓张的小子,干完活来吃饭。”
赵鲤三指扯着猪耳朵,给猪冲掉身上污秽,闻言应了一声。
到了下午,一身臭气腌入味的赵鲤,破天荒得坐到了罗烟杆的手边。
罗烟杆烟袋不离手,看着扒饭的赵鲤,是越看越喜欢。
忍不住问:“小子,定亲了没有?”
罗烟杆家有个小孙女,正好需要这么一个肯干活还性子糯的小子。
赵鲤纵着急扒饭,也不得不停住:“还,没呢。”
她羞涩道:“没姑娘瞧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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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烟杆又打听她家世,赵鲤道出瞎编的孤儿身份。
一听没爹没妈,罗烟杆暗自更加开心。
能在太常寺官署干活,想来也是身家清白的。
老头唤人给赵鲤又添了满满一碗杂粮米。
将自个面前的炖猪杂,拨了大半给赵鲤。
看她的眼神,俨然已是自家孙女婿。
狠咂一口烟气后,他道:“今夜厉祭你跟着我打下手,好好看好好学。”
赵鲤惊喜抬头,她本想着能远远看一眼祭祀便成,不料竟有机会走到祭台边。
顿时真心实意笑而谢道:“多谢老爷子。”
罗烟袋被她装出来的公鸭嗓,一声老爷子喊得心花怒放,再细看他五官,发现除了一双眯缝眼,其实生得不差。
甚至好看得有些俊美女气。
如此算来,眼睛小点也没什么不好,小眼睛聚光有神呢!
罗烟杆更高兴,连连点头道:“好,好。”
就这样,厚脸皮搭上了关系。
吃完饭将牲口运入宫中,这时本该苦哈哈赶猪的赵鲤,已经背着手看人干活。
一个下午,升级成了小监工。
路过宫门大汉将军时,她还故意作叫黑瘦仆役小心点。
值守的大汉将军,习惯了厉祭的流程,扫了两眼名册便放行。
又一次进到宫中,赵鲤才夹着尾巴低调下来。
跟着运送祭祀牲口的队伍一路前行,到了一处宫殿前。
抬眼便见匾额——泰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