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小信使给赵鲤带来了一枚人面果。
赵鲤将人面果放在之前装蜜饯的荷包中。
想着稍后试试外敷,看能不能治好阿润后脑的伤。
之前这些人面果还会张眼骂人,现在或是因为被采摘的次数多,它们消停了很多。
紧紧闭着眼睛,呆在荷包里。
“赵千户,请您移步。”邵姓逸夫在外喊道。
赵鲤应了一声走出去,恰好见吴老四用布巾包着滚烫的大盆,端了一盆炖鱼进到厢房。
里头传出阿润高兴呼喊。
他很快去而复返,却并不落座。
和邵姓逸夫一道侍立在旁。
赵鲤示意道:“坐吧,不必这般。”
连着喊了几声,二人才拘束坐下。
邵姓逸夫倒还好,吴老四像是屁股下有针,脸涨得通红拘谨得很。
赵鲤看他道:“阿润的后脑有一个巨大的伤口。”
言罢,她见吴老四愕然抬头:“什、什么?”
一直盯着他的赵鲤,看他错愕神情不似作假,继续道:“你详细说说遇上阿润的过程。”
吴老四舔了舔暴皮的嘴唇,虽迫不及待想进去看阿润,但念及去采买时邵姓逸夫的叮嘱。
他强定精神,开口道:“六月底,我接到了一桩买卖。”
吴家酒船上的炖鱼,在鱼乐巷也算出名,六月二十那日,他接到了一单买卖。
有公子哥在游船上与友人玩耍,想吃口特色的鲜鱼。
因吴家名头大,时有外水泊船下定要吃,看赏钱丰厚吴老四做了充足准备。
从夕阳西下,忙碌到深夜。
游船上定桌的客人吃得开心,吴老四也领到了丰厚的赏钱。
酒船船头挂起银鳞鱼灯,他借着微弱的灯光整理炉火和厨具,准备驾船回家。
他的篷船本停靠在游船旁以避风浪,吴老四起锚时,却听游船上传出些骚乱。
“什么骚乱?”听到此处时,一直坐在旁边的邵姓逸夫追问道。
他只知阿润来历不明,但具体的吴老四从不对人说。
这还是头一遭听说。
吴老四看了看他八卦的大哥,迟疑了一下才道:“他们喊,别让那女子逃了。”
当日吴老四听得骚乱仰头看,只见游船上有人慌乱跑动。
还听得一些呼喊。
吴老四学出那夜他听见的喊声。
邵姓逸夫这才醒悟,为何兄弟从不对外说与阿润的相识经历。
夜里在那游船上,阿润只怕不是女乐便是逃妾。
吴老四怕旁人看轻阿润,因此将此事藏在肚里,今日赵鲤问了才张口透露。
吴老四又道:“上面骚乱了一阵,我又听人喊那女子跳水了。”
“当时我并不想惹事,忙驾船离开。”
赵鲤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小时候便跟着我爹驾酒船做买卖,外水情况我最清楚。”
“银鳞鱼灯亮起,再晚我们都能观星归家。”
“可那夜不知为何,水上不太消停。”
吴老四脸上露出些畏惧神色,他壮胆似地举起桌上酒盏,一饮而尽。
“比寻常回家的路程更远。”
“而且那夜异常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