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赵鲤不想再看,长刀挥出。
一坨湿漉漉的发,掉落在地上。
断首嘭地砸出声响,滚了两圈消散成烟。
整个屋中顿时充斥一股腥不腥臭不臭的味道。
这股晦气吸入伤身,郑连立即点起线香挥动。
同时魏世挪开抵门的桌子,众人退出门外。
看云栖还摊在地上,赵鲤良善一些,拽住她的一支胳膊。
将呆呆捂着脸的她,倒拖出屋子,进了院中。
门前正迎上右脸肿如发糕的云主事。
见云栖被赵鲤拖出来,头发披散,云主事心中咯噔一声。
还没哭出声,赵鲤已撒开手:“云主事,你女儿。”
云主事这才借光瞧见,云栖虽狼狈,但还喘着气。
急忙上前去扶:“阿栖。”
先前一通事,说心中没点膈应是不太可能得。
但这毕竟是亲女儿。
他上前去,扶住云栖的肩膀:“糊涂!井里是那邪祟在哄诈于你。”
“我如何会舍得将你推入井中。”
再说,将人推入井中这种丧心病狂之事,必遭报应,何来保全家富贵?
也不知女儿究竟是从何处听见这些歪说。
亲眼看着那诡物被赵鲤灭杀,头上落了些雪花的云栖,终于在安全后寻回了脑子。
稍一细想她爹所说的话,又惊又愧,扑进了她爹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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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她这一次放声大哭,倒比从前都要情真意切。
许久,待她情绪稳定。
云主事将她拉起来:“还不谢过赵千户?”
云栖精神萎靡。
经历这些没被吓疯已是不错,听他爹说,上前一步。
“多谢赵千户。”
赵鲤正仰头看皇宫承天门那的花炮。
唔了一声。
云主事也上前一拱手,拜谢赵鲤。
赵鲤掀了掀眼皮,见他们父女两右边都有一个大巴掌印。
云栖面皮嫩,后来居上,脸肿的程度已经超过了她爹。
连右眼,都肿的张不开。
这边事了,赵鲤几人便要告辞。
云主事哪敢再呆在这黑漆漆的宅子,忙扯了女儿跟着赵鲤她们一块出门去。
看远处花炮烟火好看,赵鲤决定去看看。
她翻身上马,领着郑连三个,四人灰扑扑的朝着承天门去。
云主事立在门前,拽着云栖的腕子。
街上黑漆漆,云栖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他们不敢久呆。
云主事连门也忘记落锁,拽着女儿手腕就想走。
却听街上马蹄得得。
是赵鲤折返回来。
云主事暗道:“莫不是担心他们父女走夜路?”
赵鲤扯住缰绳停下,道:“你们身上也沾着狴犴大人神龛前的香灰,走夜路不用怕。”
他心中一暖,正要道谢。
又听赵鲤道:“掉进井里那盏灯三十六两,狴犴大人香灰折本算二十两,还有我几个弟兄除夕夜辛苦钱。”
“你凑凑,记得送到巡夜司班房!”
云主事整个僵住,半晌才点了点头。
原来……还花钱的?
看穿他的想法,赵鲤惊奇道:“去青龙寺或是哪里,一炷香百两。”
“怎么?巡夜司打白工啊?”
就是打白工,也是针对百姓是公务。
云家这趟是私活!
赵鲤公私分明得很。
又叮嘱云主事记得送钱,别让她们上门讨债。
她这才满意的一扯缰绳,驾马去看烟花。
只留云主事父女,站在长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