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瞧得出是顾远幼时模样。
男童哭诉饥寒,撩开袖子叫舅公看伤处。
舅公有些心虚,回身往背篼里掏东西。
一双小手伸来一推。
全不设防的舅公咕噜噜滚下陡坡,头狠狠撞上了一根木桩子。
脖子向后弯折出可怕弧度。
幼年顾远缓缓缩回手,脸上惊慌、恐惧此地闪过。
最终定格在满足和喜悦。
他从腰后取斧柴刀,剁了一截手指,裁了一截衣衫。
踉踉跄跄回家,将断指抛进家中地窖,碎布好生珍藏。
地窖的黑暗中,响起一阵野兽般的哭嚎。
画面定格,玄泽面色惨白。
他将所见复述之后,还欲看其余的布料。
但赵鲤制止了他。
余下的不必在现在看,大抵也能猜到都是顾远用各种手段,得来的战利品。
那些拍喜打生之人,应该都在这留下了一块布。
玄泽的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赵鲤不想将他的能力浪费在这。
制止了他后,见屋中再无其他可疑物件。
三人一并到了地窖前。
地窖中狭窄逼仄,空间不会太大,赵鲤命魏世把守地窖口。
玄泽自告奋勇打头阵,先下了地窖。
赵鲤未服夜视秘药,跟随之后。
果然,下到地窖时,已见玄泽点起了火把。
火把火光所及之处,可见无数黑褐藤蔓。
这些藤蔓爬满了整个地窖。
地窖中弥漫着一股甜腻香味。
在火把光线下,笼罩着一层淡粉色的花粉。
赵鲤抬袖掩鼻,遮挡同时抬眼去看。
只见这些黑褐藤蔓上,生着十来个巨大的花苞。
或许因赵鲤不是熟人,又或许因是白日,这些花苞紧紧闭合。
火光跳跃在娇嫩艳红的花瓣上,这些花瞧着美艳至极。
“赵千户!”
玄泽轻声叫了一声,指向一处。
只见那里躺着一具半裸女尸,那尸身已经被遍生地窖之中的藤蔓吞了大半。
藤蔓上,一朵花苞正缓缓生出。
赵鲤两人进入地窖的瞬间,村长家中的顾远忽然面色大变,站起身来。
他难得如宾客一般被招待,手里捧着村长家白瓷碗。
突然站起,他手里的瓷碗粗茶摔了满地。
他什么也不顾,想要立时转身出去。
不料,上首那玄色骑装的公子,突然一眯眼:“怎么?”
他模样生得好,眯眼看人时格外跋扈。
顾远被他气势一震,转身出去的动作顿住。
结巴解释道:“不是,不是故意。”
“不是,便好生坐下。”沈晏搁了茶盏,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