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吐掉了方才咽下果腹的粥水。
宫战箭步上前,想看清门外那白影是个什么玩意。
不意,只见一张极长极消瘦的脸半藏黑暗中。
“我能进来吗?”
门外的东西,十分机械问话道。
它对着宫战缓缓抬起手,露出宽袖下奇长的手。
手中捧着一把白花花的东西,瞧着像是米。
它捧着这米,向前递了一下:“我能进来吗?”
“不行!”
宫战脑中念头急转,出于直觉,大声拒绝。
门外的东西,不是第一天来这,第一次被拒绝有些不适应。
手缩回袖中,又捧着更多的米递来。
这他娘的鬼东西还知道贿赂?
宫战心里犯嘀咕,一手握着门扉,另一手在背后猛招,叫属下给他递刀,想抽冷子先捅一下。
大抵是察觉到宫战的恶念,门外站着的人衣裳晃悠了一下。
脑袋忽然缓缓地升起。
以远超正常人体型的高度,垂头看向宫战。
似在疑惑,为什么不让它进去。
方才吐了胃里的粥,捂着肚子满地滚被制住的传教士,看清门外那东西的模样。
惊呼一声后,额头触地,开始默默念起异国语言。
眼见这玩意似乎不太聪明,宫战紧紧闭着嘴。
终接到了属下从后面递来的刀,还闻到了一阵鸡血味。
他脸上黑须直竖,染着鸡血的刀猛然递出。
刺啦一声。
宫战耳朵一动,便知道不好。
手中的刀没有一点捅到活物的触感,更像是扎进了纸扎人里。
他心一横,刀势一转横着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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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猛如虎,对面却轻松得很。
那张奇长的蜡白怪脸没有一点表情。
石子似的眼珠子居高临下看来。
“能让我进去吗?”
宫战离它最近,这破风箱似的问话声,好似吹拂在耳廓。
叫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宫战咬牙还想上前,远处黑黢黢的巷子里,却传来一声雄鸡打鸣的声音。
天要亮了。
方才被砍了一刀还没事的怪物,忽一哆嗦,手上捧着米哗啦掉了一地。
借着像是某种怪昆虫,奇长的手臂攀着墙壁,很快游了出去。
宫战眼见着那白影游入黑暗,不敢去追。
里边控制住大多数传教士的赵鲤命令道:“分一队人手,带着犀照蜡烛检查阁楼!”
言罢,她迅速出了院子,来到宫战旁边。
“宫百户,没事吧?”
宫战看见她,便绝得有安全感,松了口气:“不是人,捧着米想要进来,被刀砍也没受伤,听见鸡鸣才跑了。”
赵鲤听了他的话,眉头皱得更紧。
前几日,水宛才被阴兵扫荡得干干净净,现在这夜叩门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她心中犯嘀咕,拿了根小树枝,蹲身去查看洒落在门外的米。
这些米圆润晶莹,和江南吃的细长籼米不同,看着像是北方的粳稻。
赵鲤暂无头绪,命宫战领人出去看看外边的弟兄。
站起身,却听身后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赵千户,阁楼里有人,似乎……”
来报的校尉鼻尖有些汗水,压低了声音道:“似乎是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