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形恶状的反派作风,所行却是善事。
这反差,让赵鲤忍不住发笑:“田百户倒是行动迅速。”
田齐肤色黝黑,看着地上那堆绣鞋时,眼中凶戾一闪而逝。
他答道:“只恨早些没留意。”
若是早些留意,这世间便少些徐玉那样的可怜女子。
“所幸还不算晚。”
曾以脑袋保证,定扫清这股歪风邪气的宫战接话道。
在他的驻地,这样的场景也在发生。
他还腆着脸,去其他几个百户那窜过门。
江南道靖宁卫同气连枝,开始了一场在旁人看来无聊且不可理喻的行动。
鹰犬们不为任何利益,也没有任何好处,突然开始关心女人裙下小脚之事。
赵鲤倒是没想到这两位干得这样漂亮,夸赞了两句,三人来到鱼沼桥。
远远的,赵鲤就看见鱼沼桥上有人正常行走。
不似那日清冷的模样。
走到桥尾,怨影已经消失,青石石砖的缝隙里,还能看见一些黑色血垢。
那两个源宁府的差役,确是照赵鲤所说,以黑狗血破了怨影。
路过鱼沼桥时,赵鲤扭头,瞧见桥下的石墩上,供奉了些东西。
有糕饼,有饭食,不是什么奢美物件,却是真诚心意。
地上还有纸钱的灰烬。
白鸭少年谢家二郎常年在这里卖鱼。
过了鱼沼桥,又走一盏茶时间,赵鲤三人来到了码头。
这里就是张荷几人常年活动的区域。
码头上人来人往,十分繁华。
不少力工在搬运货物。
也有看场子的喇唬,吊儿郎当地站在路边放哨。
这些人猴精,远远地瞧见赵鲤三人来,立刻什么也不管的跑回报信。
惹出不少鸡飞狗跳的事情暂且不提。
赵鲤领着两人,进了码头的官署。
官署中,几个小吏生活滋润,拿着各方孝敬,青天白日在屋中吃把子肉喝酒。
看见三人进来,险些吓死。
幸而赵鲤三人只是来找个盯梢的地方,田齐黑着脸敲打了一番,就放过了。
夜里,官署门房亮起一盏灯。
田齐和宫战对坐在桌边,方桌正中,摆着一枚玉石,上边密布诡秘的殷红纹路。
桌上摆着些卤猪头肉之类的吃食,两人没有饮酒,一边吃着混嘴一边盯着那枚杂玉。
赵鲤则是叫人在旁边收拾了一间小屋,合衣在里边睡觉。
田齐和宫战两人,盯着这杂玉,眼里满是血丝。
只可惜,直到天亮,这杂玉都没有任何反应。
赵鲤三人的蹲守行动,一直持续了三日。
就在赵鲤都怀疑,张荷这货是不是撒谎记错了地方时。
第四日,终于有了进展。
这日,田齐和宫战照旧值夜,赵鲤摸鱼睡觉。
夜色笼罩,带着些湿润水汽的江风吹进屋中。
田齐宫战正坐着练习开心眼。
桌上平放的杂玉,忽跳了一下。
这声响在夜里听着格外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