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灰尘蛛网的小姑娘,从梁上慢慢的爬下。
上一个循环,这间柴房的一切,田齐都在徐玉身体里再熟悉不过。
一切细节微末之处,铭记在心。
今日出了房间,他就火速窜进了柴房。
在梁上趴了一天。
满脸是灰的下地来,先是无声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麻木的身体。
田齐从后腰取出之前拿走的小剪子。
他记不得自己是谁,但依旧记得谁让他难受,他就让谁难受的原则!
上一个循环,徐家这一家子的行为他铭记脑海。
此仇不报,往后余生不能舒坦。
还有那位曾先生,以及……
那位有规矩的王秀才!
黑暗中,如狼的眼睛恶狠狠看向徐家前院。
田齐,原本北地军中出身,跟着熊弼从边境夜不收,到一方百户。
此时记忆虽模糊,但经验和身体本能还在。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柴门无声打开一条缝隙,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缝闪出,直奔厨房。
徐玉的兄长寻找徐玉疲惫一天。
妻子正在房中照顾女儿,他心力交瘁独自一人在房里。
穿着白日的那身衣衫,没一会在床上酣睡过去。
呼声震天。
黑暗中,一柄小小薄薄的尖刀从门缝递进来,慢慢的拨动门栓。
夜里这细细碎碎的声音,好似耗子磨牙。
徐玉的兄长毫无察觉的摊睡在床上。
作为徐家男丁战力,战略上优先解决他,是最优选择。
没多久,门栓被拨开,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合上。
屋中一片漆黑。
蹲在门前适应了一下的田齐,这才在徐玉兄长的呼噜声中,猫腰走到床边。
他尤自打着呼噜,熟睡之际,突被旁边妻子的被子捂住脸。
他还没从梦中醒来,柴刀刀刃黑暗中一闪而逝,捅进他的喉咙。
梦中遭遇致命一击,惨叫声被被子全部压在喉咙里,双手在空中抠抓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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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只有闷闷的呜呜声。
不大一会,在床上蹬踹的脚一顿,猛的失力垂下。
膝盖跪在他脸上的田齐,这才微微气喘,一边啐唾沫,一边在死人头上踢了一脚。
“起来继续扇老子?”
女孩吐口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缓了口气,在被子上擦尽刀上的血。
田齐又将视线看向徐家老爷子的房间。
和徐玉的兄长不同,徐家老爷子并没睡着。
他坐在桌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家里出了一个疯癫的女子,还跑了出去没找回来。
会对他徐家,会对他的孙儿造成什么影响吗?
徐家老爷子的见识和脑容量,不足以支撑他想明白其中曲折。
他叹气,吹了灯。
想着明日还是去问问曾先生。
他躺下没多久,一只眼睛从白棉纸窗的破洞上移开。
又过了一会,房中响起响亮的呼噜声。
门才有了声响。
一个小小的身影,拨开门闩。
手里提着柴刀,腰后别着剪子。
鬼影一样站在了徐家老爷子的床边。
徐家老爷子心里有事,还未睡踏实,忽而鼾声止住,惊醒过来。
“谁?”
他话问出口,柴刀当头剁下。
砍在喉结上。
他喉中嗬嗬几声,唇角吐出大量的血沫子。
这时才适应黑暗,看清楚站在他床边的人。
幺女徐玉面上满是凶戾,凑近来低声问道:“不是要给老子裹脚吗?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