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木门打开的声音,在夜间听着就叫人发毛。
田百户抬手,制住属下的异动。
定睛一看,开门的是一个极佝偻的老翁。
腰弯成一个看着都累的弧度,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门前是何方来客啊?”
这老人须发都白了。
田百户正想回答,一道黑影从院里窜出。
蹲坐在老翁的脚边。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夜里看着叫人害怕。
田百户也被这突然窜出来的猫,吓得一哆嗦。
不过他到底经历多。
很快镇定下来。
“敢问是长宁村的村长吗?”
田百户亮出腰牌:“我等来此调查一桩案件,请你配合。”
他本想以官面上的身份,走捷径询问情报。
不料这个村长根本不理会他。
老翁侧着头:“啊?你说什么?”
“我听不见!”
敢情是个耳背的,难怪那么久才开门。
田百户嘴角抽搐了一下,凑近了些大声道:“我说,我们是来查案的!!”
他话说完,老村长就啊了一声,责备道:“你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死人了!”
田百户面无表情就想去摸刀。
被属下联手制止。
那老翁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有多气人。
抱起了地上的猫,侧身让开了门。
“算了,来的都是客,黑灯瞎火的,先进来再说。”
说完,他将在脚边磨蹭的黑猫抱在臂弯,转身回屋。
把后背露给了田百户等人。
田百户这才对属下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挨个进门。
村长家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
院中有一个空掉的牲口棚,还有一个磨石。
老翁走得很慢,但田百户几人老实的跟在他身后,都不敢越过他。
这种鬼地方,出现这么一个人,必有隐情,撕破了脸大家都尴尬。
田百户四处打量,发现不止是堂屋,在旁边的厢房,也亮着灯。
灯影之下,有一个侧坐人影。
看发髻是妇人打扮,正对着等在缝补什么。
不知是不是村长家女眷,田百户移开视线。
免得叫村长看见了,生出误会。
他们跟着村长进了屋。
屋中陈设很简单。
一张条案供奉着先祖牌位。
中间一张原色方桌。
招呼田百户他们坐下,老翁便说要去烧水煮茶。
看他那个慢吞吞急死人的速度,烧完水天都亮了。
田百户急忙拦住他:“老丈,别忙活了!此次有事相询。”
老翁间歇性耳聋又犯了,啊了半天,被田百户按住坐在了凳子上。
“老人家,请问村中女子接二连三吊死,究竟是什么事?”
田百户直接问道。
整个村子都被临时迁走,弄了这个老头儿在这,肯定是有用处的。
“什么事?”
老翁又问了一句。
田百户无奈叹了口气:“村里女人吊死的事!”
老翁这回听清了,他打了个哆嗦:“大晚上念不得,一念就来,不吉利!”
田百户简直想要掀桌。
手握住桌角,又强行忍耐。
对他这样的性格来说,这种半截半截答非所问的对话方式相当于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