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加官听着文雅,实质是用浸湿的黄纸,一层层蒙在人的脸上。
一层层的湿纸贴上去,受刑者会被窒息和淹死的感觉笼罩。
老刘想了想摇头道:“不行,这个人现在受刑容易弄死了。”
赵鲤也摇了摇头:“不是贴加官,是水滴刑。”
她招了招手,老刘和谈莹一起凑了过来。
片刻后,老刘将信将疑道:“可行吗?”
听着就不像是什么特别有威慑力的。
赵鲤自信一笑:“试试便知了。”
很快,刑室中的设施变动。
一直嘀嘀咕咕的侏儒被放躺在一张木床上。
手脚,全身、头颅都被紧紧地绑住,动弹不得。
一支盛满水的水桶,悬挂在他的头顶。
桶底有一个极细小的小孔。
渗出一滴滴的水滴。
每隔一息,就会有一滴水滴落在他的额心。
温柔的水滴砸在额心似乎不痛不痒。
躺在床上的侏儒,显然并没当回事,嘴里以后不干不净地说着一些他自己的呓语。
他们熄灭了刑房中的所有火光,将侏儒独自一人留在了刑房里。
这种水滴刑是极具人文关怀,适应与身体较弱不能受重刑的囚犯。
对精神的伤害远远高于对身体。
但有时候,对于侏儒这样的人,精神的伤害远比身体的伤害有效得多。
“走吧!吃个午饭再回来。”赵鲤轻松对谈莹道。
老刘却不愿离开,兴致勃勃地蹲守在门前,侧耳倾听侏儒的动静。
一直以来,镇抚司诏狱时常面临一个难题。
偶尔会有一些不能动刑的人出现。
如果这个水滴之刑能行得通,显然老刘手中又多了一项肆意使用的工具。
一想到此,老刘的眼中迸发出一阵热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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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鲤和谈莹都忍不住离他远了一些。
另一间房中,韩韵和韩齐的审讯还在继续。
因有卢照等人在。
赵鲤便高高兴兴地挽着谈莹的手,愉快的决定去吃个午饭,翘班开小差。
赵鲤很喜欢谈莹这个英姿飒爽大姐姐。
谈莹也喜欢赵鲤这样的性子。
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聊了许久。
谈莹见多识广,给赵鲤说了很多有趣的故事案件。
赵鲤也给谈莹说了许多诡事的禁忌。
两人就这样窝在一处,直接厮混到下午,这才手挽手地回到诏狱。
下到地下三层。
刚转过弯,便听见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阿殷,小姐,放过我,放过我。”
阴森的地下,这声嘶力竭的叫声格外恐怖。
赵鲤她们走过去,便看见门前站了一溜的人。
除了卢照几个,还有几个眼熟的。
显然都是在刑房干活,听见声音出来凑热闹。
一见赵鲤,诸人纷纷露出一种微妙的震惊眼神。
他们从来没想过,一颗小小的、没有伤害的水滴,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只有老刘听着那侏儒的惨叫,在一个小本本上疯狂记录:“水滴刑,通过有节奏的水滴,滴落在人最敏感的额心,逼迫受刑者集中精力。”
“在黑暗中,人的情绪会被无限放大,焦虑、恐惧、内心的鬼都会被诱发,极具折磨效果。”
老刘啪一下,合上手里的笔记,认真看向赵鲤:“赵千户,是我老刘没见识!您才是这个。”
在侏儒惨叫的背景音中,老刘对着赵鲤高高的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