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文武百官闻风丧胆的赤色缇骑,绝尘而去。
宁肃侯府的一间院落中。
原本该就寝的众人齐聚此处。
一盆盆恶臭的污水从房中抬出,里面传出一声声痛苦的嚎叫。
当代宁肃侯宋岫愁眉不展地看着房门,一盏茶从旁递来。
一个风清月朗的文秀少年安慰道:“父亲不必担心,兄长定会无事。”
“父亲近几日为兄长之事操碎了心,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会,这里有我在。”
次子孝顺,宋岫心中欣慰,但对重视长子的急病却放心不下,拒绝道:“宏甫有心了,可我哪里能睡得着啊。”
“倒是你,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回去书院。莫要太过疲劳,耽误你温书,误了今年的科考。”
想着宋岫在次子的肩头拍了拍
看他面上深深的疲惫,名为宏甫的少年一顿,而后道:“兄长如此,我怎能安心去书院,不如……”
话未说完,宋岫就瞪起了眼睛:“你功课素来很好,今年大考之年,你不可耽误学业,耽误了自己前程。”
宋宏甫僵住,片刻才强笑道:“我再去看看兄长吧。”
说着他不管宋岫反应,直接走进了房中。
房中幽暗,充斥着一股夹杂着药味的恶臭。
一个个仆从忙进忙出,抬着一盆盆温热的药汤进屋,然后抬着一盆盆带着污血的黑水出来。
宋宏甫走近去,越加浓重的腐臭之气传入鼻腔,他嫌恶地皱了皱眉,但随即想到些什么,神色又放松下来。
“二公子。”
见他进来,屋中仆从纷纷行礼。
床上惨嚎的声音顿时停下。
“是……阿甫吗?“
一个声音问道,声音中满是压抑的痛苦。
“是,兄长,是我!”宋宏甫回答着,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不久前还是温润男儿的宁肃侯府世子宋宏浚,正躺在锦被中。
他浑身长满了拳头大小的黑斑,整个人就像熟透了掉下树的烂柿子。
这些黑斑早先只是一层浅浅的灰色影,就像是衣裳掉色,不痛不痒。
后来吃了许久的药,却没有好转。
反而颜色越来越深,随着颜色变化,这些斑块先是慢慢地发痒。
宋宏浚生辰将近,越来越恶化。
黑色斑块开始发烫红肿,淌出带血的脓水,就连脚底心都生出了这样的斑块。
触之痛如断指。
宋宏浚躺在锦被之上,浑身赤裸,裹着一层黑色黏液。
此时与其说他像人,不如说他更像一条人形蛞蝓。
但他即便如此状况之下,依然神志清醒异常。
见弟弟看来,眼中闪过一丝狼狈:“阿甫,莫看了,出去吧,别吓到你。”
宋宏甫眼中闪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他正想说些什么,又听宋宏浚道:“你明日还要去书院,快去歇息吧。”
躺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的兄长,记挂着的依旧是他的学习前程。
宋宏甫眼中复杂情绪倏地退去,化作一片冷漠。
“兄长,不必再担心我,很快一切都会好的。”
宋宏浚轻轻喘息了一声,应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声音再压抑不住痛苦。
外头传来一阵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