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匕首?”她急声说完,又对小顺子道,“取我佩刀来!”
话音落,一个护卫凌空丢来一把巴掌长的小短匕:“殿下小心!”
一旁的小顺子也连滚带爬去到马车上,去取赵鲤的佩刀。
赵家仆妇痛苦至极,双眼暴凸,指甲在石板御道上抠翻了盖。
见赵鲤蹲身下来,她双眼中满是哀求。
赵鲤不多话,匕首在指间转了一圈,以尖尖的刀刃在这仆妇喉头鼓包上一挑。
她手里这柄匕首,大抵也是沾过人命的杀生刃,一触赵家仆妇的皮肤,那鼓包顿时一动,活物般朝着体内逃窜。
赵鲤心中忌惮妇人身上的霉运不敢冒然直接接触,因而纵她刀再快,也只来得及挑开喉头皮肤。
却见一个白色无鳞的尾巴,在喉头破口一闪,朝着食道深处游去,留下两声阴恻恻笑声。
赵鲤手中尖刀方向一转去挑,却挑了个空。
眼睁睁看着堵住赵家仆妇喉头,要将她生生噎死的东西溜回她体内。
伤口破处潺潺流出热血,赵家仆妇却猛喘了口气,青紫面色一缓。
赵鲤在身上扯了一段织缎帕子给她捂住喉部破口,她下意识抬手来捂。
嘴巴开合两下,又指了一个方向:“赵千户,那……”
“你别说话,喉上伤口无碍。”
赵鲤低声宽慰了她一句,一指街角的鼓楼对小顺子道:“先去那!”
鼓楼中有供奉神像,可暂压邪祟。
说罢赵鲤起身,叫人寻了一截绳子。
未接触这仆妇将绳子套在她腋下,将她拖向鼓楼。
鼓楼中值守的人一看他们队伍来,早已配合得开了鼓楼大门,备下供奉香烛分发。
小顺子等纷纷燃香。
待赵鲤拖着赵家仆妇进鼓楼,前脚刚进后脚便听得她腹内一阵怪异声响。
这仆妇顿时惨叫连连抱着肚子。
一会按肚脐眼,一会又捂嘴。
在线香的青烟中,她突然哇哇大吐。
巨量的粘液,从她口中呕出。
一个约有人一臂长的白色无鳞虫,随粘液呕出。
落地翻滚便要逃走。
却在线香的烟气中,挣扎不已。
最终大头一顿,扭过头来。
只见那乒乓球大小的脑袋上,活灵活现生着人脸。
黑芝麻大小的眼中满是怨恨,将细细的牙齿磨得吱嘎作响。
细看来,这吐出的怪虫与赵家仆妇长得一模一样。
“坏我好事,你们等着。”
怪虫撂着狠话的模样,让小顺子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不由朝着最有安全感的赵鲤靠去:“殿下,这是什么?”
他问第一声,赵鲤未答。
他转头才见赵鲤脸色难看吐出两个字:“巫祝。”
小顺子一愣,他倒有些常识晓得巫祝是什么,正要问赵鲤接下来怎么办。
赵鲤已经先一步摘下了头上的四凤冠,将这头冠往小顺子手里一塞后,提着裙摆直上了鼓楼。
拎起鼓槌便敲。
咚咚咚咚急促的鼓声响彻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