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梦蝶端起，碰了杯，俩人干了。

席慕婕夹了口菜，说：“说实话，刚开始听说你，我挺恨你的。”

“哦，可以理解么。”花梦蝶一愣，问，“小妹的意思是，现在已经不恨了，对吗？”

“不，恨，更恨了，恨之入骨！”席慕婕咬牙切齿说，忽然，意识到这话有歧义，又解释道，“噢，你别误会，不是恨你！”

“喔……”

“花姐，你不想听听我与佘国泰的故事吗？”

“嗯。小妹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来，走一个！你且讲来，我洗耳恭听。”

俩人又碰了杯。

席慕婕放下空杯，空洞的目光平视前方，仿佛看到了当年与佘国泰开始相识的那一刻，想起与佘国泰“初夜”的鸽子血，殷红的床单……

她从几年来与佘国泰的交往，到如何生子，再到佘菁菁奶妈的从天而降，最后到小云云的猝然死亡，一一道来，两行清泪禁不住潸然而下。

最后，席慕婕掏出手机，打开小云云生前的照片，让花梦蝶看，说：

“就这样，这么可爱的儿子，还不足八个月，就这么被这个蛇蝎女人害死了。你说，我能不恨之入骨吗？”

花梦蝶听罢，大为震惊！不由愤而叹道：“小云云，不是她佘菁菁的亲弟弟吗？她，她怎么做的出来？！”

“是啊，花姐，更何况，她佘菁菁也有小女儿，同为人母，这就没有人性。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对亲弟弟，居然能下此毒手，禽兽不如啊。”

花梦蝶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这确实太惊骇了。

“婕妹，既然你怀疑是佘菁菁所为，为什么就这么忍了？不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就让她这么逍遥法外？”

“唉，我何尝不想为儿子报仇？可是，为什么法医会作出‘正常死亡’的结论，她的丈夫苏枫柳是省城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肯定做了手脚，我又能如何？”

“照你这么说，小云云就这么白白死了？”

“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小云云，我已经秘密安葬。我咨询过专业人士，他们分析，这种情况，肯定是金属中毒。只要尸骨在，早晚都能化验出来，跑不了她！”

“哦，那你找我是……”花梦蝶问。

“我找你，就是想提醒你，别有为佘国泰生儿子的指望。否则，佘菁菁能害小云云，也不会放过小云云的弟弟！”

“你多虑了，婕妹，我从未有此打算。”

“可即便如此，花姐，我还要提醒你，要时刻提防这个蛇蝎女人啊。”

“我会防着这个狠毒女人的。”

“还有，花姐，就是你也别打算上位。佘国泰的妻子叫方天青，绰号‘灭绝师太’，我与她交过手，也不是个善茬。”

花梦蝶颇感意外，说：“哦，我也没有要上位的打算啊。小妹说与之交过手，是什么意思呢？”

席慕婕说：“有了小云云之后，有一次，我曾私下里把方天青约出来，在一家咖啡馆里。我发现，我根本斗不过她。”

席慕婕喝下半杯酒，醉眼朦胧，仿佛又看到了半年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