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见旁人都看了过来,假意咳了咳,悄声和兮谨道:“好好跟着,别闹事,老子保你一路安稳。”
“多谢大人。”兮谨俯身一礼。
刘大人十分受用,自己在京中不过是没有品级的衙役,可这一趟押送犯人,京中原先的达官贵人都对自己阿谀奉承,十分受用。
“出发!”随着刘大人一声喝道,队伍立刻行动了起来。
尽管有再多的不舍,众人也不敢拖拉,兮谨一步不错地紧跟在谢洛身旁。
谢洛看着身旁娇弱的女子:“你受苦了。”
“我不怕苦。”兮谨冲着谢洛微微一笑,笑容明媚。
“都给我快些走,今日我们要赶在下一个城镇,否则今晚都给老子睡在野外,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冬日刚过,这野外多的是饿了一冬的野兽。”
“啊……不要。”流放队伍里顿时传来女子们惊呼的声音。
衙役们听着这些话,纷纷露出放肆的笑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一边催赶一边取笑着:“喂野兽去喽!”
“你莫怕。”谢洛安抚道,明亮的双眸带着满满的关怀,“我会护着你的。”
“恩,谢夫君。”兮谨收下谢洛的好意,却没告诉他,自己根本就不怕这些。
年少时,她也经常跟着魏氏的表兄们进山采药,对野兽的习性多有了解,从未遇到过危险。
流放的第一日,许是因为出行前难得吃饱了一顿,所有人的体力都还算可以,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了宣城。
宣城离京城近,城内还算热闹,刘大人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客栈,刘大人显然是这里的老主顾,一进门便有小厮跑上来:“刘大人,又押流犯啊?”
“嗯,老规矩。”刘大人扔了一锭银子过去,“给老子整间上房。”
“好嘞,您这边请。”掌柜的殷勤地引着刘大人上楼,又给一旁小厮递了一个眼神。
“来,你们都跟我来。”小厮引着一行流犯往后院走去。
后院有几间柴房,小厮高声吆喝道:“本店诚不欺客,柴房十两银子一晚。”
“什么?什么破店,柴房要十两银子。”一个流犯大声嚷道,“不让住上房就算了,这破柴房还要十两银子。”
小厮仿佛看笑话一般看着那个流犯:“我可告诉你们,柴房只能容纳十人,先交钱先住,谁要是不想住可以去住马厩。”
“啊,马厩啊,那哪是住人的!”流犯中不乏达官贵人,哪里能受得了马厩那地方,纷纷有些犹豫起来。
“快点决定。”差役们不耐烦起来,挥舞着鞭子抽打起来,“别耽误老子时间,不交钱的通通赶到马厩里去睡。”
那些矜贵的人家有女眷一道流放的,便不再犹豫,纷纷交了钱,走进了柴房。
兮谨看着那些差役摸着下巴,相互交换着眼神,那眼神就好似狼遇到了羊羔子一般,兮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时,谢洛也悟出了其中的意思,按住兮谨的手,轻声附耳道:“财不露白,只能劳你和我一道住马厩了。”